易猶拉開床下櫃,從裡面搬了床被子出來,"床單都是洗過的,很香,你可以放心蓋。"
董決從她手中接過去,"謝謝。"
"不客氣。"易猶站在卧室門口,"很晚了,你也早些睡吧!"
"好。"
易猶關上門,鑽進被子裡,怦怦的心剛剛舒緩下來,還沒來得及思考今天發生的一切,門口再次傳來敲門聲,"易猶,我可以進來嗎?"
"進,進來吧。"易猶立馬翻開被子,正襟危坐,還捎帶整理下發型,"找我有什麼事嗎?"
董決笑道,"我想吹吹頭發。"
"哦。"易猶從櫃子裡拿出吹風機遞給他。
"可以在你這裡吹嗎?我頭發短,很快就能幹。"
"行。"易猶沒有拒絕,"你吹吧。"
吹風機的呼聲蓋過了彼此間清晰可聞的呼吸聲,董決坐在她旁邊,隔着些距離,易猶側身拿眼睛瞟他。
睡衣穿在他身上太小,肌肉被緊緊的包裹着撐開,貼在腹肌上,勾勒出完美的曲線,易猶不敢再往下看,隻盯着董決的脖子,默念清心咒。
很快,董決吹完頭發,易猶接過吹風機,随口一句,"真挺快。"
"也可以不快。"
"什麼?"
"沒什麼。"
易猶把吹風機放進櫃子,董決卻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
易猶問道,"還有什麼事嗎?"
"為什麼不看我?"董決安分的坐着,隔着她有些距離,"我…很可怕嗎?"
"沒有。"易猶差點沒反應過來他的問題,強裝鎮定的擡起頭,直視他的眼睛,瞳仁抖了抖,"你可怕個鬼!"
"哼…"董決被她的反應逗笑,嘴角昂起,露出好看的弧度,擡手輕輕碰她臉頰,"我不可怕。"
易猶又立刻低下頭,推開他的手,"行了,我…也看完了,你要是沒什麼就出去吧。"
"有事。"董決順勢抓住她的手扣進手裡,易猶的手又細又長,相比起董決的手要小一倍,很輕易就被他攥在手裡,掙脫不開。
易猶擡眼,倔強的看着他,眼中蒙了曾水霧,借着暖光,水潤潤的,看起來像是森林中的精靈,"你松開我,有事說事。"
"你打我我會疼。"董決眨眨眼,擠出點眼淚,稍稍癟下嘴,故作難過,"可以不打我嗎?"
易猶呼吸都亂了,怎麼那麼奇怪,和她預想的完全不一樣,他們兩個好像又回到了曾經不清不楚的關系,但董決又未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她甚至沒有理由罵他,罵他不好好穿衣服,還是罵自己色欲熏心?
"我哪裡打你了?"
"剛剛推開我的手,很疼的。"
易猶簡直受不了他這副模樣,緊急抽回手,"我這次沒打你,我也不會打你了!你…肌肉那麼硬,我打你我也疼,我才不打你。"
"那是我的不對。"董決百般讓步,抓起她耳鬓的碎發别到耳後,"我來是想問我們過年去哪過?"
"咱們每年不都一起過嗎?"易猶雙手疊在一起,雖感到别扭,但并未躲開他的動作,"兩家關系好,再加上咱倆結了婚,一起過也很正常。"
"嗯,沒什麼變化。"董決大手向下,柔柔的撫摸她臉龐,"你好像瘦了,最近公司太忙沒好好吃飯嗎?"
"年底了都這樣。"易猶盯着暖燈,"你們不也是很忙嗎?"
"确實。"董決輕輕的摸她下巴,虛掐着逼她擡起頭,易猶随着他的動作擺頭,沒有反抗。
董決問,"易猶,你哭了嗎?眼睛怎麼那麼濕。"
“沒有。”易猶心裡又莫名發起虛,一把推開他,抹了把眼睛,“我想睡覺了,你,出去吧。”
“好,晚安。”董決盯着她漲紅的耳朵,沒再折騰其他幺蛾子,離開了房間。
待他出去,房間裡隻剩下易猶一人,她才覺得周遭的空氣重新回歸,被董決壓制的氣息席卷而來,逼着她緩緩冷靜下來,呼出口熱氣,仰躺到床上。
董決的行為…太奇怪了,總是讓她産生怪異的感覺。
易猶捂住眼睛,難以遏制心髒劇烈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