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份帶着答案的文件夾擺在電腦頁面上,米誡帶着一身傷坐在輪椅上,被呂傅推着出現到她的辦公室裡,呂傅胳膊上還纏着一圈紗布。
窗外的天氣陰沉的厲害,雲低沉的向下壓着,遮住陽光,籠罩下一片陰影,也同樣引得人心情煩悶。
"到底發生了什麼?"易猶摘下防疲勞眼鏡,揉揉眉心,
看來,這件事要比她想象的嚴重很多。
"頭!嘶…"米誡一激動,牽扯到腹部的傷口。
"米誡,是誰打得你?"易猶緊咬牙關,堪堪處于爆發的邊緣,傷害她的人,這件事已經觸碰到了她的底線。
"别激動,頭也别激動。"呂傅摁住他,歎了口氣,"這件事您還是不要參與的好,我們調查到的還隻是其中的…很少一部分的内容,這不在我們國家法律可管控的範圍内,對方背後的集團在全球的範圍都有影響,我們也…無能為力。"
"董決那臭小子難得聰明一回!"米誡對他認可道,"這件事也不能怪他,這一年他把能做的事都做了,做再多就要引火上身,要是被盯上了,對周圍人都不好。"
"米誡,呂傅,咱們認識也那麼多年了,你們也了解我的性格。"易猶壓着脾氣,"這件事我既然讓你們調查了,肯定就是要管的。"
"可…"呂傅猶豫道,"董決他,已經處理好了國内的一部分,國外的我們也幹預不到,至于剩下的一部分勢力太廣,我們沒法去到,頭,你還是…"
"到底是什麼事?"易猶盯着兩人,眉頭緊緊擰着,"明着說,别整這些沒用的,我能不能參與,能不能管,還不是你們說了算得。"
米誡和呂傅對視眼,異口同聲道,"聯合黑勢力,□□和毒品。"
呂傅瞧了眼易猶的表情,"易家…也有參與。"
米誡連忙找補,"但是…是很小的一部分。"
"易家…"易猶攥緊手裡的筆,手背上青筋暴起,蜿蜒盤繞。
媽的,
媽的,
媽的,
……
她父母為她打造的花園是用罪惡的手段堆積起來而構成的肮髒的泥土,數根年輪下埋着的是數不清的人命,托舉起表面的光鮮亮麗。
她知道易父肯定會趟這趟渾水,但沒想到他膽子竟然如此大,敢徘徊于法律之外。
胃裡上湧酸水,易猶抄起手邊的垃圾桶,嘔吐起來,"嘔嘔…嘔嘔…"
"頭!"
"頭!"
"我沒事。"易猶擋下兩人要沖上來的動作,拿紙擦擦嘴角,撫住眼睛,"這件事交給我,你們回去養傷吧。"
米誡和呂傅對視眼,未說什麼。
易猶攥緊拳頭,手下擋住的眼眸迸發出精光,陰狠于其中綻放。
沒關系,好在他們的女兒也不算什麼好東西,所能用的手段也隻會更是惡毒。
他們的第二個冬天,又大吵一架。
"小猶…"
"别他.媽喊我。"易猶拽住他的領子推着他把他怼到牆上,一巴掌甩下去,"你所謂的欺瞞為了我好?全他.媽都是放狗屁!那都是你的臆想,你有問過我嗎?有問過我的想法?我願不願意嗎?你把我放在什麼位置?我在你心裡算什麼?該被你保護的菟絲花?我憑什麼要被放在不公平的位置!董決,我不願意!"
最後一句話幾乎是吼出來的,
董決忙扶住她的腰,防止她摔倒,小聲道歉,"我錯了,小猶,别生氣好嗎?别不理我。"
"你現在想說的隻有這些?"易猶恨鐵不成鋼,語氣兇狠,眼淚卻蓄滿眼眶,通紅的看着他此刻不停閃躲的眼神,此刻的董決看起來竟如此面目可憎,"這件事不隻有你一個人的責任,我作為他們的女兒,我們都有承擔,我們不能一起商量嗎?你自己一個人獨自面對那我算什麼?你究竟想瞞我到什麼時候?你每天擔驚受怕的時候我在哪?你有沒有想過我知道後會怎麼樣?我不會開心到誇你的,董決,我隻會恨你,讨厭你,煩你,是你先開始不信任我,把我想的很弱小的!可…"
她眼淚先一步落下來,滴到董決鼻尖上,表情憎惡,帶着濃濃的恨意,"我們為什麼不能一起想辦法,我…是你的妻子。"
"我…"董決緊繃的表情再也堅持不住,出現裂痕,撇過頭,鼻尖酸澀竄至眼睛,"…你是我的妻子。"
"對啊!"叢陌崩潰的哭喊,淚珠大顆的滾落下來,"董決,你到底有沒有把我們的婚姻當作…"
"明明,是你…"董決攥緊拳頭,嘴唇發顫,"先,不要我的。"
"你有病啊!"易猶生氣的捶到他胸口,"你以為我為什麼要答應你這麼荒謬的要求!"
董決再也憋不住,緊緊攬住她的肩膀,将她抱入懷中,把腦袋埋進她頸窩,"小猶,這是我們的第二年,我…還想和你在一起很長時間,我不想讓這些事破壞我們,明明我們才剛剛開始…"
"會的。"易猶直起身,撫住他的面龐,深情的看着他。
"我怕…"董決側臉在她手心蹭,"小猶,我真的很害怕,我…唔唔…"
易猶低頭吻住他,唇蓋住他的唇,直接堵住他即将脫口而出的話,"唔唔…"
董決瞬間反應過來,大手向上扣住她的後頸,加深這個吻,"…唔唔…"
眼淚混雜于一起,唾液交換糾纏,呼吸纏繞交融,吻到彼此窒息。
兩人腦袋抵着腦袋,易猶吸溜吸溜鼻子,"那我們就在一起一輩子,生很多孩子,男孩女孩,雙胞胎龍鳳胎,我們…已經結婚了,還沒有離婚呢…"
"呵…"董決被她逗笑,淚水笑着湧出眼眶,"我還不想要孩子怎麼辦,我想要和你過二人世界,過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