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康、平安、發财、姻緣……什麼都求。”
“那就是了,有錢沒錢,健康都是首位的。走吧……”羅宛提着裙上了石階,看到一位掃地僧,同他施了一禮,讓他幫忙引薦寺廟管事。
見過寺廟的監院,監院派了位僧人帶他們去了擺攤的位置,是在一顆大榕樹下。
迎春在樹底下攤上一塊布,又将三十餘個香囊擺好,她讓宛娘帶着帏帽在一旁歇息,賣香囊的事情就交給她。
羅宛拿着圓扇在一旁扇涼,此處風景絕佳,對面是大雄寶殿,鬥拱飛檐,層層疊疊,十分雄偉,寺内梵音彌繞、泉水叮咚、藍天白雲、鳥語花香,綠樹黃瓦相互輝映。
後面是一條長長順延而下的石階,可以看到人來人往的人流。
石階下,一座八人大轎穩穩當當地停下,緊接着是一乘四人轎、八寶車、華蓋車,車後面跟着随行奴仆二十餘人。
寺院的主持見他們下轎,忙不疊上前去迎。
也不知是什麼樣的人家,有這樣的出行陣仗。
迎春吆喝了幾聲,見沒人往她們這邊來,往石階瞥了一眼,歎道:“以前咱家也經常逢初一十五來寺裡祈福,隻不過老爺很節儉,陣仗沒他們這般誇張。許家……那可不是許丞相家嗎?這幾年陳家和他們走得很近,他們想悔婚,大概是攀上了許家吧。”
羅宛聽着迎春的話,看着在丫鬟攙扶着,一步步走上石階的姑娘,她頭上戴着帏帽,讓人看不清她的面容。
隻是她的身形高而又十分單薄,似乎比原身的身子還羸弱不堪。
她旁邊站在一位相貌堂堂的男人,與司馬暄相比,簡直遜色了許多。
羅宛指着那個帶帏帽的姑娘問:“她是誰?”
迎春一眼就認出了丫鬟杜鵑,詫異道:“您忘了?她是許家嫡長女許慕柳啊。”
“哦。”羅宛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們,這時,不知道哪來的小孩,約莫七八歲,下石階走得急,猛地一頭撞進許慕柳懷裡。
許慕柳險些被撞倒,好在杜鵑扶住了她。
那位相貌堂堂的男人走了過來,揚手照臉就打,把那小孩打得跌坐在地,而後又罵道:“沒長眼睛嗎?朝哪裡亂跑?”
“是……是陳巍昂。”迎春先是驚呼出聲,而後又詫異為何宛娘沒有認出他來。
羅宛聽到陳巍昂的名字後,不禁微眯起眼睛打量着那個男人,這人人品實在不敢恭維,原身父親怎麼就看上他了?
小孩也顧不得疼,隻知道自己得罪人了,爬起來往外跑,可被許家的奴仆圍得風雨不透。
陳巍昂道:“還不快點給我拿下!”
奴仆們聞言,便猛地撲上前抓人。
許慕柳喝道:“不要放肆!”
奴仆們趕忙停下了手。
“我無礙,别吓到他了。”許慕柳對陳巍昂說完,看向紅了半邊臉的小孩,他垂着腦袋渾身發顫,看着倒是怪可憐的,“别怕。”
小孩不答,這時,一位身着青衣翩翩如玉的少年走了上來,将小孩扶起。
小孩瑟縮着身子,膽怯地看着他。
少年沖他露出溫和的笑說:“你别擔心,我們不會為難你的。”
小孩的面容這才松緩了些,“對……對不起。”
陳巍昂沒好氣道:“這麼大人了,走路都不看路的嗎?若是把柳柳撞出好歹了,你有幾條命可以賠?”
許慕柳看了他一眼,聲音輕柔道:“他也不是有意撞我的,别再為難他了,杜鵑,給他點錢買點果子吃。”
杜鵑應了聲是,領着他往外走,随後又塞了他幾枚銅錢。
青衣少年見狀,從錢袋裡拿出了碎銀塞他手裡,“下次可不要如此莽撞了。”
小孩受寵若驚地應道:“是……我知道了。”
“可惜了……”羅宛忽然開口道。
迎春問:“可惜什麼?”
“沒什麼。”羅宛移開目光,隻見攤前無人問津,摘下帏帽,叮囑了幾句,讓迎春守在這裡,拿了兩枚香囊走了。
“哎,宛娘,您的帏帽……”迎春拿起帏帽想要追出去,可又怕攤子被人端了,隻能卻步跺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