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珺瑜逗貓的動作突然一僵,“排隊做什麼?”
“羅宛姑娘多次幫鄰居看病,在平安坊很有名的,今日上門的都是找她看病的。”
“哦?”陳珺瑜若有所思了好一會兒,又道:“就讓他們繼續盯着,不要被她發現。”
“是。”小厮應完便轉身離開。
陳珺瑜看着獅貓,輕輕地捏着它的耳朵,喃喃自語道:三年了,她竟然一次也沒有找過我!
你說她可不可恨。
第二日清早,羅宛收拾打扮了一番,趁孫氏出門,也偷偷地和迎春一起出門。
在路上,她們遇到了司馬暄和那位帶刀的男人。
一身淡綠色的衣裙,秀發如瀑,即便她戴着帏帽,司馬暄一眼便認出了她,大半月不見,她的身姿似比以往更袅袅婷婷,柔美又不失堅韌。
他伸手攔住了她的路,問她們去哪?
“賭坊。”羅宛看着司馬暄說,他對穿着似乎極為考究,一身月白色暗花綢緞華服襯得他膚白貌美,仿佛融入了皎潔的月光中,透出一股清雅高貴的氣質,十分惹眼,路過的姑娘見到他沒有不駐足停下來看他的。
隻是幾日不見,不知他和誰打架了,臉上挂了彩。
司馬暄狐疑道:“你們兩個姑娘去那裡做什麼?”
“找人……”
白日的賭坊依舊人聲鼎沸。
羅宛不知司馬暄和那位帶刀的男人為何要跟過來,但他們能跟來也不是沒好處的——給她們壯膽。
那位帶刀的男人看他的眼神和當日在寺廟裡看她的眼神一樣不善。
在她的眼裡,他明明就長了一張稚嫩的臉卻硬是故作冷漠,有點像硬扮成熟大人的小孩。
四人一進賭坊,就吸引了不少目光,他們走到賭坊的角落,看到了一群人圍在一起押注。
羅宛仔細打量着周圍,有的面露緊張,有的滿臉興奮,而他們也同樣被賭坊的人在打量着。
骰子在碗裡旋轉着,發出清脆的響聲。
觀察了一刻鐘後,她拿了碎銀放到賭桌上,“我押大。”
迎春愣了,她什麼學會賭了?這萬一輸了那還得了?
想到這,她趕緊出聲阻止道:“宛娘,我們走吧,要是讓嬸嬸知道你來這種地方,非要打斷你的腿的。”
莊家沒好氣地提醒着,“下注了就不能反悔了。”
“相信我。”說罷,羅宛看着莊家。
司馬暄一言不發地看着莊家掀開蓋子,“五五六,大。”
迎春聽聞,欣喜大笑,随即又變了臉色,小心翼翼道:“宛娘,我們走罷了。”
羅宛沒有搭理她,将赢來的銀子繼續下押。
如此這般來了六次,羅宛竟然連赢七局,莊家神色忽然一變,過了沒多久來了兩壯漢,他們身上穿的衣服和當初欺負她的市井流氓一樣。
那日在密林她就猜到那四個市井流氓是賭坊的人,故而推出黃翔經常去賭坊,還欠了賭坊的錢。
其中一名壯漢道:“我們東家有請……”
羅宛赢了不少錢,笑着塞了碎銀給他們,“煩請帶路。”
司馬暄站在她身側,問她為何能連赢五局?
羅宛嫣然笑道:“運氣好罷了。”
司馬暄自是不信的,但看她每回自信下注時的樣子,應該是有什麼竅門的。
從賭坊裡出來,已接近午時,羅宛将文書仔細收好,同司馬暄告别,帶着迎春往晏橋走去。
路上,迎春十分不解,為了簽這份破書,宛娘竟把她赢來的銀子,足足有十兩,悉數給了賭坊東家,還說那隻是定金。
羅宛見她目光疑惑,簡單解釋:“這份文書能報密林的仇。”
迎春關心道:“真的嗎?那把黃翔送去牢房吃飯嗎?”
“絕對能。”羅宛目光如炬道。
司馬暄看着她們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道:“嘉言,她押注的時候你有看到什麼門道嗎?”
祝嘉言回道:“沒有,瞎貓碰上死耗子的事情也是時有發生的。”
司馬暄對他的回答搖搖頭,“聽說晏橋今年的桃花開得正好,反正我們也閑得無事,不如也去看看吧。”
祝嘉言皺着眉,“不是要去……”
“走吧。”司馬暄不等他把話說完,便跟了上去。
他覺得羅宛在打一副很長遠的算盤,至于在打些什麼,他還猜不到。
祝嘉言無奈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