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兩!
迎春沒想到她們竟然能打赢這場官司,抱着宛娘喜極而泣。
羅宛拍了拍她的肩膀,冷不丁地潑了桶冷水道:“銀子還沒有到手,先别高興得太早。”
迎春苦着臉道:“他們應該不會不賠吧。”
“不知道。”羅宛看了眼被縣官恭維着的陳珺瑜,轉身走出衙門。
“真精彩啊……”司馬暄懶散地斜靠在衙門前的石獅上拍了拍手,“不過,我很想知道你怎知陳夫人在想什麼?”
“你若知曉她的為人便能猜到,你還記得你被當做奸夫冤枉的那日嗎?看似出其不意,其實是陳夫人精心算計的,把我弄得措手不及,吃過虧了,就得長個記性。”
“是嗎?”司馬暄不以為意地笑了笑,那日她的表現分明冷靜得像是事不關己一樣,完全看不出她會措手不及,“密林的事情發生後,你便開始為這一天做準備了?去賭坊、去郭娘花鋪……就是為了将黃翔一網打盡?”
“是。動不了陳家,至少得要把他送進去吧。”羅宛輕歎了口氣,“隻是沒想到他們會對付劉伯。”
“我還有一件事不明白,今日那麼好的時機,你為何不趁此解除和陳巍昂的婚事?”
羅宛淡笑不語,司馬暄一看她笑,便知她還有其他安排,“下一場戲應該也挺有意思的,到時候你可一定要通知我去看啊,若是需要扮演奸夫,我也可以配合你的。”
“滾……”羅宛含笑離開,這時,一位小厮上前道:“羅宛姑娘,我家主人有請。”
是時常在羅家附近盯梢的小厮,羅宛不疑有他,便随着小厮走到一處偏僻的小巷,她一眼便看到身形高大又略顯單薄的陳珺瑜。
陳珺瑜轉過身,看着這張日思夜想的面容,心中一陣疼痛,他握住她的手,關切地問:“那日他們傷了你哪裡?”
“都是些小傷,已經好了。”羅宛不以為意地笑着抽出手,見他動怒的樣子,揶揄道:“你想給我報仇啊?不過我已經把他們送進牢房了,今日多虧了有你在場,要不然我也不知道那位縣老爺會如何護着陳夫人。”
“他們碰了不該碰的人,我要殺了他們!”陳珺瑜的聲音冰冷又隐忍,仿佛來自地獄,讓人不寒而栗。
羅宛擡頭看向他,聽出了他的痛苦掙紮和極力克制,不知道他會不會因為原身差點被奸污而嫌棄她,忙問:“你會嫌棄她不幹淨嗎?”
“她?”陳珺瑜微眯着眼睛看着她,“你不是她嗎?我怎會嫌你不幹淨?不幹淨的人是他們!該死的也是他們!”
“他們确實該死,但也沒有到非要死的地步,你放心,我把她保護得很好,她的身子很幹淨,隻是受了些瘀傷……”語畢,羅宛溫柔地笑了笑。
陳珺瑜卻憤怒地看着她,咄咄逼問:“你為什麼會笑得出來?你為什麼非要這麼冷淡地對我?”
羅宛正色道:“花朝節那晚我和你說了,我不是她,那日你半醉半醒,如果你沒有聽清楚,我可以再說一次。”
“你為什麼要騙我,還用了這麼拙劣的借口?”陳珺瑜眉頭緊皺,眼神冷冽而憤怒,仿佛有一團火在心中燃燒,緊閉的嘴唇似乎在極力克制自己的情緒。
羅宛眼神認真而又決然,“是你在自欺欺人!”
兩人的目光緊緊地糾纏着,無聲地對峙着,空氣仿佛凝固了,周圍的一切聲音也仿佛消失了,隻剩下他們兩人和那緊張的氣氛。
兩人僵持了片刻,羅宛又道:“其實你能感受得到我和她不一樣對不對?”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陳珺瑜隐忍許久的怒意如決堤的洪水般洶湧而出,不可遏制。
忽然,他猛地伸出手将她摁到牆壁上,低頭想吻。
這一次,羅宛沒有讓他得逞,雖然他吻的是原身,可真切的感受都是她在承受着,這讓她實在接受不能。
她快速地偏過腦袋,避開了這一吻。
陳珺瑜的心猛地一顫,眼眶一瞬便紅了,他手指緊緊地攥成拳頭,青筋暴起,仿佛要将所有的憤怒都傾瀉在指尖。
過了一會兒,他松開了雙手,轉過身道:“我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你到底什麼時候解除和那狗東西的婚約。”
“快了。”
陳珺瑜不滿道:“你到底在計劃什麼?”
羅宛沒有回答,她不僅要幫原身解除婚約,還要幫她拿回屬于她的所有東西。
從小巷出來,羅宛遇到了賭坊的女人,她似乎等了許久,但臉上一點不耐也沒有,看到羅宛後,嫣然一笑。
那一笑,如晨曦初露,溫暖而又明媚,還帶着一絲妩媚。
羅宛向她颔首道:“今日多謝你的相助。”
女人上前施禮道:“我家主人說,哪日得閑了,上她那裡喝茶去。”
主人?羅宛看着眼前長相豔麗且散發着尊者威儀氣息的女人,若是她沒猜錯,她才是賭坊的東家吧。
她雖然不知她存了什麼心思,但看破卻不說破的道理還是懂的,淡然一笑道:“好。改日我定會捧着禮金過去。”
女人微微勾唇一笑,看了羅宛幾眼,便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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