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想到這丫頭這麼厲害,我更沒想到她會發現她父親的簽字是僞造的。”羅耀林摸了下額頭上的虛汗,“既是如此,我再想想其他法子吧,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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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鴻飛把許知德父女送出家門,看着他們上了轎子才返回宴客廳。
他一直想不明白,為何許知德父女會突然出現在東院屋裡,便讓管家找來下人質問。
管家找了個遍,也沒找到那個帶許知德父女去東院的下人。
陳鴻飛頓時覺得他上當了,猛地将茶杯摔碎在地,“好個羅宛,你竟是這樣坑我!”
走到宴客廳時,羅宛看到穿得花枝招展的陳紅玉。
陳紅玉咬牙切齒地看着她,若非客人還在,她定會像條瘋狗一樣狠狠地咬住她。
羅宛身後跟着幾個大漢,即便是在人家的地盤,她依舊大搖大擺地走到她跟前,淺笑着看着她勉強露出笑容的樣子,“妹妹不必強顔歡笑。”
她的身高比她高半個頭,伸手想将她歪了的朱雀钗子弄好。
陳紅玉怕她對自己做了什麼,身子往後仰了仰,“你作甚!這是我家,你怎敢亂來!”
“你以為我是妹妹你這麼惡毒嗎?”羅宛晃了晃自己的手,“你看,我手上什麼也沒有。”
陳紅玉天真笑道:“紅玉不知宛姐姐在說什麼。”
羅宛拍了下她的腦袋,笑道:“真是個天真又狠毒的小姑娘。”說罷,轉身離去。
陳紅玉冷哼了一聲,轉身離去。
就在羅宛離開沒多久,陳紅玉感覺自己的頭皮濕哒哒的,不多時,她聽到了嗡嗡嗡的聲音。
不遠處,飛來了一窩黑壓壓的蜜蜂,悉數往她頭上飛去。
陳紅玉頓時被吓得花容失色,發出撕心裂肺的尖叫聲,抱頭邊哭邊東躲西藏。
賓客們見狀,驚魂未定,紛紛抱頭逃開,桌子被打翻,食物散落一地。
陳巍昂看着原本歡心喜氣的宴會變得一片狼藉,雙手緊握成拳,“羅宛,我真是小瞧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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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不知道什麼時候下起來的,如絲如縷。
羅宛忽然覺得一身輕松,被籠罩幾個月的陰霾總算消散了。
迎春為宛娘撐起一把傘,她問她在陳紅玉的頭上弄了些什麼?
羅宛道:“蜂蜜。”
迎春撇嘴道:“您忘記那日受的罪嗎?這就饒過她了?”
“嗯。我也想過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但想想,還是算了,并不是每個人都能承受那種罪的,讓蜜蜂蟄她幾下就算了。”
“您還是太仁慈了。”迎春笑道。
在這雨幕之中,忽然有一身影匆匆追出,他看着羅宛的身姿,高聲喊道:“阿宛……”
羅宛皺了下眉頭,還沒來得及轉過身,陳巍昂便跑到她跟前,扶着她的雙肩道:“阿宛,你為何要解除我們的婚事?我們明明是相愛的,你為何不問過我的意見?”
“我不同意!你聽到沒有。”他拖拽着她的手臂說:“你馬上和我去見爹娘,就說不解除婚事。”
羅宛奮力甩開他的手,對這個陰魂不散的男人十分生厭,“陳巍昂,我何時喜歡過你?”
“你說什麼?”
“從始至終,我何曾喜歡過你?當年,你除了貪圖我家的地位,有幾分真心是喜歡過我的?”
“阿宛,我一直都很愛你啊……我也隻愛你一個人啊……”
“那許慕柳是怎麼回事?你不是想娶她為妻嗎?”
“那不是我想的,是我父母想攀上高枝,是他們強加給我的。你要相信我,我是真心愛你的,不要取消我們的婚約,好不好?”
羅宛看着他苦苦哀求的樣子,隻覺得好笑,冷聲道:“陳巍昂,你說若是這些話讓許慕柳聽後,她會怎麼想?”
陳巍昂身子忽然一僵,轉過身子,并沒有如在晏橋那日那樣看到許慕柳的身影,松了口氣。
羅宛隻是遺憾這裡時代沒有錄音筆,要不然她肯定會将他方才說的那些話錄起來給許慕柳看,讓她擦亮眼睛看清楚眼前的這個男人的真實面目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