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許我殺人。”任燊回答。

“诶？”黎蕪迅速翻譯了一下，“好，接下來，允許任燊攻擊面包廠内除我以外的所有人。”

任燊正要沖進去，黎蕪攔住他：“等等，先約定下，待會兒如果得到了戰利品，怎麼分配吧。還有預案是什麼？”

“不需要預案。你想怎麼分配？”任燊一臉無所謂。

黎蕪想了想：“按照咱倆現在的重要性劃分，你六我四，如何？”

“随便。”這點兒三瓜兩棗，他不想和她計較。

憋了太久，他現在隻想大開殺戒。

***

任燊一馬當先跨進了面包廠大門。

他标記的那個年輕男人，就在面包廠的正中央。帶着黎蕪，他不好瞬移，從大門口走過去那點兒距離，倒花不了他太多時間。

“有外人闖進來了！”

警報聲響起。

原本空蕩的走廊立刻被數不清的小孩子填滿。到處都是小孩，最大的不超過十五六歲，最小的還在蹒跚學步。

所有的小孩都虎視眈眈，注視着任燊和黎蕪兩人的一舉一動。

他們倆再往前走，一定會被小孩海包圍。

黎蕪注意到，任燊周身的氣勢開始不對勁兒。

是殺意，急速飙升的殺意。即使知道有真靈技的存在，他不會傷害到她，她仍忍不住心生寒意。

“讓開。”任燊低斥，聲音如同來自地獄，極緻陰寒。

攔住他們的小孩兒，個個臉上寫滿麻木，不為所動。

任燊手掌心突然出現一團火焰。

“你幹什麼？”黎蕪忙拉住他。

“這些都是傀儡。”

“傀儡？”

“從小被訓練聽從主人的吩咐，稍微流露出個人意識，就要被懲罰甚至抹殺，直到意識完全麻木，成為絕對服從主人命令、沒有自我意識的工具。這就是傀儡。”

“這麼變态。”黎蕪聽得咋舌，“你怎麼知道的？”

任燊陰着臉沒說話。

“當我沒問。”她撤回多餘的問話。

“這樣活着，也沒什麼意思。”任燊突然道。

他掌間的火焰蓦地熾盛，眼看就要點燃離他最近的小孩兒。

黎蕪眼疾手快，抱住他着火的胳膊。

“快撤回。”火焰傷不到黎蕪，但她還是挺怕火這東西的，一不小心整間面包廠都點着了。

任燊不為所動。

她歎了口氣，扯着他的胳膊，将他拽出了面包廠大門。

“那個人渣在移動中。他要逃了。”任燊出言提醒，“你說過會幫我收拾他。你大概還有半分鐘的時間。”

黎蕪點頭：“啟用預案一。”

***

薛貴坐進事先準備的逃跑專用防彈車。

手下在旁邊小心翼翼詢問：“老闆，來者不善。咱們真不用把那些寶貝都帶上再逃？”

“沒看昨天的直播？那個叫任燊的，邁一步就能重傷18級的死神更夫。你打得過他？”

“打不過。”

“打不過，帶上寶貝逃跑，隻會被他一鍋端。”

“那咱們現在這是……”

薛貴沉默，臉色難看。

上次在萬風酒店，自己不過就帶個豬崽子過去刷副本，順便找到豬崽子親媽的血樣激活豬崽子的潛能。不知怎的就得罪到了任燊這個煞星。他這次直奔着面包廠而來，很明顯能夠找到自己的所在地，沖着自己來的。

自己有保命手段，不怕被任燊逮到。棘手的是藏在面包廠裡的，還來不及轉移的寶物，落在任燊手裡就麻煩了。任燊能找到自己所在，寶物絕對不能跟在自己身邊。

因此他才決定，将寶物留在面包廠，由豬崽子們看守。自己第一時間逃跑，轉移任燊的視線。至于未來，隻要寶物好好的，他能夠定期交給上面，那他就會獲得源源不斷的保命手段，能夠一直把買賣越做越大，在這個無限恐怖世界裡，逍遙自在。

一切盡在他掌握，薛貴讓自己渾身都放松下來：

“開車。”

“是。”手下隻能硬着頭皮啟動汽車。

薛貴看出手下的猶疑：“你跟着我多久了？”

“回老闆，十、十年了。”

“我讓你從豬崽子，做回了人，是你的再生父母。”

“是，老闆的大恩大恩，我絕不會忘。”

薛貴笑了。

沒錯，所以待會兒等任燊追來，替他死，也是一隻長大成人的豬崽兒，該做的事。

***

“真不去追。人渣已經離開面包廠了。”

任燊負手跟在黎蕪身後，好整以暇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