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富麗堂皇的酒店,明亮的大堂内懸挂着價值不菲的水晶吊燈,夏油傑垂落的劉海在眉側投下陰影。
他的嘴角挂着一抹恰到好處的笑意,指尖輕點着黑金會員卡,在大理石台面上敲出規律的節奏:“一間套房,謝謝。”
卡片上的會員标識在燈光下流轉着獨有的幽光,使得前台小姐的瞳孔微微收縮。
快速登記好之後她恭敬地雙手遞出燙金房卡:“夏油先生,這是您的門牌。”
領路的服務生按開通往總統套房的專屬電梯,抛光的鏡面映出兩道截然不同的身影。
夏油傑單手插兜,黑色長發随着步伐輕揚;早川凜裹着高領制服,绀色布料幾乎将她整個人吞沒,唯有金色的眼睛若隐若現。
“你經常來?”她的好奇打破了這安靜的氛圍。
【壞了,教主他不幹淨了!】
夏油傑聞言垂眸輕笑,他想起了富商谄媚遞卡時佝偻的脊背——愚蠢至極。
“不過是那群猴子獻上的貢品...”話音戛然而止,他瞥見早川凜驟然繃緊的肩線,笑意瞬間漫上眼底,“你想到哪裡去了?”
【吓死了!原來教主沒有經常來開房!】
溫熱的重量壓在了她的肩頭,幾縷漆黑與她蒼白如雪的長發悄然糾纏,他語氣委屈得像隻被冷落的幼獸。
“好傷心,被冤枉了。”溫熱的呼吸掃過她的耳畔,驚起細密戰栗,“明明什麼都沒做...”
早川凜僵着身子沉默了片刻,最終吐出一句輕不可聞的話語:“....抱歉。”
是她誤會了。
望着倒映在電梯門上糾纏的身影,她忽然覺得傑身上雪松混着檀香的氣息,比酒店的香薰更令人心慌。
“叮咚——”沒過多久電梯就抵達了正确的樓層。
“...别離我那麼近,我身上很髒。”早川凜避開他的觸碰搶先一步走出電梯,頗有一種落荒而逃的姿态。
夏油傑長腿一邁,骨節分明的大手勾住她泛着涼意的手指,嘴角勾起得逞的弧度:“我又不會嫌棄你。”
【不愧是教主,好蠱!】
夏油傑牽着她走進裝飾華麗的套房,關上房門,他慵懶地坐在柔軟的大床邊,帶着幾分玩味的笑意,目光牢牢鎖住眼前人。
早川凜指尖輕觸有些發燙的臉頰,試圖壓下心底翻湧的異樣情緒:“我去洗個澡。”
夏油傑狹長的狐狸眼微微眯起,眼底流轉着讓人捉摸不透的光芒,優雅地擡手做出請的手勢:“請便。”
.....
蒸騰的水汽漸漸散去,早川凜很快就收拾妥當,她換上領域内的最後一套粉色衛衣,雪白的發絲還沾着些許水珠。
走出浴室後,她語氣平靜道:“走吧。”
“真是拿你沒辦法。”夏油傑無奈地搖了搖頭,唇角勾起一抹溫柔的弧度。
他晃了晃手中的吹風機:“都這麼大了,還是不會好好照顧自己。”說着,便擡手将她輕輕按在床邊。
早川凜半阖着眼,任由溫熱的風拂過發間,嘴裡卻不認輸:“我身體很好,不會輕易感冒。”
“是是是,我們的特級女王自然是體魄不凡。”夏油傑的聲音帶着幾分調侃,指尖卻輕柔地梳理着她的發絲,動作細緻得像是在對待一件稀世珍寶。
随着頭頂的發絲逐漸變幹,早川凜睜開眼,望着鏡中兩人幾近相貼的身影,她輕咳一聲:“差不多了,該出發了。”
.....
玻璃旋轉門在斜照的日光裡折射出晃眼的光斑,兩道身影一前一後走下台階,轉眼便融入商業街熙熙攘攘的人潮之中。
遠處,高專四人組的歡笑聲突然被截斷,狗卷棘望着這抹熟悉的白色背影,腳步突然停滞,紫色瞳孔微微收縮。
是凜學姐——
自從上次冒昧的邀請之後,她便再也沒有了消息,沒想到此刻能在這裡遇到她。
“棘,發什麼呆?”熊貓圓滾滾的手掌在他眼前晃動,順着少年凝滞的目光望去,“認識的人?”
“鲑魚。”狗卷棘點點頭,然後垂眸飛速滑動手機。
屏幕亮起一行簡潔的文字:「是上次那位前輩。」
禅院真希推了推眼鏡,視線掠過街道對面那抹搖曳的白影,五條老師當時真摯的否認還萦繞在耳畔,那誇張的反應實在不像假的。
——所以術式是制造虛假記憶嗎?
她按住腰間咒具,突然擡腳:“跟上。”熊貓三人立刻會意,借着行道樹的陰影悄然貼近,四人的影子被西斜的太陽拉長,像四道蟄伏的暗線,無聲無息地融入城市喧嚣的脈動之中。
潮濕的黴味混着青苔氣息漫過牆根,四個腦袋如同冒頭的蘑菇般從陰影裡探出。
乙骨憂太不安地摳着發燙的臉頰:“總覺得這樣鬼鬼祟祟跟蹤...不太好吧?”
熊貓摸着下巴思索了一番圓耳朵突然劇烈抖動,他望着前方的背影猛地壓低聲音:“等等!那個黑發的...是最惡詛咒師——夏油傑!”他粗粝的熊掌拍在牆上,驚起幾隻倉皇逃竄的甲蟲。
乙骨憂太略微害怕地睜大了雙眼:“是那位叛逃的特級咒術師?我們别跟了,快跑——”吧。
話音未落就被禅院真希冰冷的聲線截斷,她指尖撫過咒具的刻紋:“你不也是特級?慌什麼。”
“不一樣的!”少年雙手在空中慌亂劃動,發梢随着動作急促顫動,像是受驚的雀鳥。
就在這時,狗卷棘突然晃了晃手機:“大芥。”屏幕上五條老師秒回的消息還帶着跳躍的氣泡。
「馬上到~」,末尾甚至綴着個吐舌的表情包。
乙骨憂太見狀呼出一口氣,心中的不安稍稍放下。
感受着身後四人那稚嫩的跟蹤技巧,夏油傑寬大的手掌順勢攬住早川凜纖細的腰肢,溫熱的呼吸掃過她的耳畔。
“小老鼠的氣味越來越近了,要不要處理一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