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以安哽咽:“主要是我也不會分辨好壞啊……”
說着說着元以安突然想到賭石和未來的農家樂。
他靈光一現:“我們把這兒圍起來吧,圍起來當采石體驗所,隻要購買了門票錢就能進來随意采石,在出口開石。我看着這些石頭質量好像都挺不錯的樣子,門票就設高點……”
他越說越順暢,雙眼也放光了。
塗山晔:“……好。”
不過這件事不能着急,兩人在原地說了一會兒,元以安就拿回去了一塊兒原石,總要切割出來些許樣式,先讓地球的玉石在聯盟裡先亮相。
另外得調查一下玉石在聯盟裡的市場,對比一下品質,再定位一下地球玉石的市場定位。
這些都不是一日之功,兩人自然要回去好好商量商量。
……
月朗星稀。
元以安看着塗山晔熟練地做好晚飯,有些出神:“……總感覺你現在早就不需要我了?”
塗山晔動作一頓,握着鍋柄的手緊了緊:“别胡說。”
元以安突然開口問道:“過了這麼長時間,你還喜歡我嗎?”
塗山晔手突然一松,鐵鍋落在地上,發出了沉悶又震天的響聲。
塗山晔嗓子有點發緊:“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元以安看向他:“其實,靈珠子剛走的那段時間,有一天晚上我沒有睡着。”
塗山晔:“……所以那段時間你一直躲着我。”
元以安看向塗山晔:“所以你現在還喜歡我嗎?”
塗山晔不知道元以安此時此刻說出來,這件事到底是為了拒絕他,還是想要答應他。
可他心裡實在沒底。
元以安昏迷這段時間,紅雲見他難受,為了開解和他說了許多。
塗山晔卻從中窺探到些許異常,多番追問下才了解,元以安原來從前完全是在另一個世界長大的。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心裡的不确定越來越多。
更何況他真真切切地記得元以安曾經在躍遷點時曾表現出來的那種近乎超脫于現世的冷眼旁觀的狀态。
這三十年裡,他幾乎無時無刻不在思考這個問題,可是越思考恐懼便越發酵。
勇氣是會随着時間逐漸瓦解的,如今的他早就沒了三十年前追人的勇氣。
可元以安的話卻捅破了這層窗戶紙,讓塗山晔不得不從為自己營造出來的和平假象中鑽出來。
他聲音有些顫抖,良久才緩過來:“那你……會接受嗎?”
元以安眨了眨眼,在塗山晔顫抖的心跳聲中緩緩開口:“在我昏迷那天之前你跟我說,我可能不會答應。”
塗山晔心跳逐漸忐忑起來。
“可是,”元以安盯着耳尖都在顫抖的塗山晔:“在我瀕死之際,我發現我很需要你,我仔細回想了過去,我曾經拒絕過很多人,哪怕是誤會我也沒給人留下一點希望。可從見到你的時候,我便開始放低我曾經的底線。”
“我曾經以為,這是我瀕死之際對救贖的縱容,可醒來後再回想我發現不是,我見到你的第一眼并不愉快——我以為你要吃了我。或許隻是因為你是你。”
“所以塗山晔,你願意嘗試着和我在一起試試嗎?”
他一直自诩直男,拒絕過不少表白的同性,然而在發現塗山晔喜歡自己時,第一反應卻是躲開。
可元以安自從來到這個異世界,第一個見到的人是塗山晔,之後與他長時間相處幫了他很多的人也是塗山晔。
元以安躲了一年,可最後卻發現生活中早就處處是他的痕迹。
他從來沒有喜歡過什麼人,也從來沒有嘗試過戀愛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在有人和他告白時,他第一反應也是拒絕。
他原本以為自己會孤寡一生的,在他生命的前二十多年裡,他也一直踐行這樣的想法。
可想到如果對面的人是塗山晔,他卻破天荒地沒有想到拒絕,而是選擇了逃避。
當時的他還沒有意識到到底是為什麼,隻會遵循自己内心的想法去行動。
可在昏迷前最後的爆炸聲中,他下意識想到的人也是塗山晔。
元以安終于後知後覺地發現,他好像從來沒想過拒絕塗山晔。
再次蘇醒之後,他卻發現塗山晔變化巨大,他不明白這三十年裡究竟發生了什麼樣的事,也不知道塗山晔心中的喜歡還剩下幾分,可他還是很想問一句。
“你願意和我在一起嗎,确定戀愛關系的那種?”
刹那間,天地靜音。
塗山晔感覺胸腔中的震動幾乎要沖破肋骨,之前費盡心思構築起來的心理防線全線崩塌。
他恍惚間聽到自己幾乎是用本能在發聲:“我很榮幸,能成為你的男朋友。”
元以安笑起來:“很高興見到你,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