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廊裡,缪莉還在哭,一衆姐妹圍在她身邊安慰。
“你真是心軟,這種喪門星你也把她請進來,你看她一臉不懷好意的樣子……”
“就是的,從小在她這裡吃的苦還不夠多?”
“善心也要用到對的地方。”
缪莉一邊擦淚一邊道:“我以為七年不見,她會改的。”
“改什麼改,老話說三歲看到老你忘了?”
說話間,門被扣響。
衆人回頭,就見肖革立在門口,面色沉沉,看不出喜怒。
“學長……”缪莉一副梨花帶雨的羞赧模樣,她的頭發濕了大半,衣服上也滿是水漬,眼圈哭得泛紅,看起來好不可憐。
但莫名的,肖革卻想起剛剛摸到何燦的那一手冰涼。
未等肖革說話,缪莉的那幾名朋友就先跳出來替她打抱不平,當然,這其中也不乏抱着要在肖革面前刷一波存在感的心思。
“革少,在你們肖氏大樓裡發生這種事,你不會坐視不管吧?”
“不會。”肖革直言,随即從薛文手裡接過支票本,簽下姓名後遞給缪莉,“對于缪小姐今天的遭遇,我感到很抱歉,畫廊今天所有損失,以及今後三年的租金都由我個人來承擔。”
“可是學長,是何燦的問題,不關你的事啊……”
見缪莉不收支票,肖革幹脆将其放在桌面上,随手拿起桌上的名片盒壓住。
“何燦是我未婚妻。”
不隻是誰倒抽了一口氣,在一片靜默中尤為明顯。
“誰?何燦?”
“瘋了吧……”
“學長,我沒聽錯吧,你要娶何燦?何燦?!她不是才剛回來嗎?怎麼可能跟你訂婚?!而且何家,何家不是快要破産了嗎?!她一個破落戶的女兒憑什麼和你結婚?!”
缪莉最後幾乎是扯着嗓子吼了出來,絲毫顧忌不了她的名媛身份,就連她周圍那幾位小姐妹,也都驚訝得仿佛掉了下巴。
這個消息對她們來說,何止是震驚,甚至能稱得上驚恐。
自從肖革在港城嶄露鋒芒開始,暗戀他的人沒有上千也有成百。也不是沒有想過肖革出身于肖家這種家庭,遲早有一天會找一位合适的女性步入婚姻,但前提是這位女性足夠優秀,能讓剩下無法得到他的人心服口服地放棄。
可竟然對方是何燦?!
一個從小劣迹斑斑,除了惹是生非,琴棋書畫樣樣不行的草包何燦?!
一直仰望着的,傾慕着的挂在高山之巅的桂冠被人随意摘得,這讓她們如何能甘心!
“憑什麼,怎麼可能是何燦,她就是一個成天惹是生非的瘋子——”
“缪小姐。”
肖革冷冷打斷,幽藍雙眼像是淬了冰。
“如果沒有其他問題,我就先離開了,若是你日後有什麼不适,請與我的秘書聯系。另外,何燦确實是我的未婚妻,這種羞辱性的話語,我不希望再聽到。”
說完,他徑直離開了畫廊,将壓抑的哭聲抛在身後。
上班高峰期已過,縱然一樓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但也沒有誰能頂着考勤的壓力還在這看熱鬧。
肖革乘坐電梯暢通無阻地來到自己辦公室所在的樓層,剛要找那名保镖來問問情況,就與肖子明打了個照面。
昨天的會議不歡而散,今天肖子明看起來倒是紅光滿面。
不用猜也知道,是因為澳洲那個項目。
肖革瞥了他一眼,打算繞道離開,而肖子明顯然不準備放過他,舉着杯咖啡就迎了上來,臉上滿是勝利後的得意表情。
“喲,革少來了,怎麼,未婚妻的事處理好了?臉色不怎麼好看啊,來,喝杯咖啡降降火,畢竟婚後這種日子可不少呢……”
而肖革隻是淡淡掃了他一眼:“我不喝咖啡。”
被拂了意,肖子明也不尴尬,依舊笑道:“這不是為了感激你們項目組在澳洲項目前期做的那麼多努力麼,我特地請大家喝咖啡,革少這麼不給面子?”
說着,他将咖啡塞到了跟在肖革身後的薛文手裡,然後側着臉,斜睨着肖革,狷狂陰狠的眼神像是毒蛇鮮紅的信子。
“我倒是忘了,革少這澳洲生意沒做成,反倒被塞了一樁‘好’婚事,自然心中有氣。”
“說起來,我還有不少認識的媒體,要不要我打個招呼,關照下你的婚後生活?按照我這位小嫂子的履曆,日後一定非常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