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醬菜都不能吃嗎?”面對一碗清淡白粥,何燦面如菜色。
她現在嘴裡本就苦得很,這白粥一點味道都沒有,怎麼喝得下去。
“先生有叮囑過,太太今天隻能喝粥,喝完粥還要吃藥。哦還有,先生說讓你先養病,今天下午的課取消。”看着何燦蒼白的臉色,林嫂歎了口氣,“太太今後要少喝點酒了,實在是傷身體,而且我看先生為了照顧你也是一晚沒睡。”
搪瓷調羹在碗沿輕磕了一下,發出叮當聲響。
何燦抹了抹嘴,表情些許不自然:“這樣啊,不過上次他發燒我也是這樣照顧他的,扯平了。”
林嫂反倒笑了起來:“夫妻倆過日子,說什麼扯平不扯平的。”
“是哦……”嘴上這麼說着,但何燦心裡卻不那麼認同。
或許平常夫妻确實如此,但她和肖革是不一樣的,本就是因為利益捆綁在一起,甚至結婚前就說好互不幹涉,如今她給肖革添了這麼多麻煩,已經是越界了。
叮——
電話突然鈴聲大作。
何燦接起來一聽,卻是沙英哲。
他講話不太客氣,一句“下樓,把投資合同簽了。”電話就挂了。
何燦不明就裡地下樓,為了以防萬一她還帶着布袋一起,雖然布袋毫無戰鬥力。
剛到樓下,就見小區大門口停着一輛商務車,她有些猶豫地靠近,後車窗便降了下來,露出沙英哲有些慘白的臉,同時,一股酒臭味撲鼻而來,熏得她連連倒退。
“哇,大白天你喝這麼多酒,有病啊?”
“有病?”
沙英哲皮笑肉不笑:“你們夫妻兩是來整我的吧?尋我開心?你要份額直接跟肖革說不就行了,何必找我還給我下套?”
何燦一頭霧水:“你在講什麼,不是說要讓我簽合同,不簽我走了。”
下一秒,一份文件就從窗戶裡飛了出來。
何燦接過一看,在瞄到幾個數字後,驚訝地擡眉:“怎麼份額漲了?”
“問你老公,中午灌了我兩瓶白的……”雖然他一瓶都沒能喝完……想到這,沙英哲反倒對何燦佩服起來,“你也真挺能喝的,下次喝酒叫上你。”
何燦此時正沉浸在“肖革給她出頭”的巨大驚詫之中,聞言也不過随口應了一句,就簽了合同飄飄然地回去了,連沙英哲在後面叫她都沒聽見。
肖革竟然會給她出頭,還灌了沙英哲兩瓶酒?
雖然沒看到那個畫面,但何燦也能想象得到,肖革是如何冷着臉将兩瓶酒拍在沙英哲面前,讓他喝下去的。
瞬間,心髒砰砰直跳,幹涸已久的身軀久違地感受到了一股暖意。
那些何建章不曾為她做的,不曾體會到的維護,卻在肖革身上感受到了。
一時間,那些什麼門禁、課程、二十四小時跟着她的保镖,仿佛也變得不那麼重要了,她現在最急切的,就要想要回應肖革的這一份維護。
想到這,電梯開門的瞬間,她就像一個小炮彈一樣彈射了出去。
林嫂聽到動靜,不禁皺着眉勸道:“太太喲,身體剛好别跑這麼快……”
可何燦卻迅速沖到電話邊,拿起聽筒問她:“肖革電話是多少啊?!”
見鬼了,怎麼她到現在還不知道肖革的電話?
可是等電話接通時,對面響起的卻不是肖革的聲音,而是薛文。
“革少在開會,太太有什麼事嗎?”
“啊……我……”剛剛的那股沖動瞬間冷卻,何燦猶豫了幾秒,還是覺得自己應該親口和肖革道謝,于是便說道:“也沒什麼事,算了,我晚點再打給他吧……”
剛要挂電話,對面薛文卻突然又出聲:“等下,能不能麻煩太太把革少落在家裡的文件送到寰宇來?地址我報給你。”
第二次進肖革的卧室,但因為主人不在,何燦也沒敢多看,在桌上找到薛文口中的文件之後就出門打車,一路來到寰宇樓下。
雖然是肖氏的子公司,但寰宇的辦公樓卻和肖氏大樓在截然相反的兩個方向,而且何燦是第一次來。
坐電梯抵達寰宇所在的樓層,電梯門打開的瞬間,隻看到一個接待前台,以及忙忙碌碌的辦公大廳。
何燦也不知道薛文在哪裡,隻能打電話給他,卻發現無人接聽。
無奈之下,她隻能朝前台走去。
“麻煩你,我找肖革。”
聞言,前台的小姑娘擡頭看了她一眼,似乎是瞬間就認出了她是誰,然後禮貌微笑着說了一句“稍等”之後,拿起内線電話撥了一個号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