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革試着再次發動,但淩志毫無動靜。
兩人一前一後地下車,掀開發動機擋闆看了看,沒發現有什麼明顯損壞,肖革便又回到車上去拿電話。
“我打電話叫保镖來接……”
“诶诶,不用不用,我能修!”何燦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你能修?”肖革半信半疑。
“嗯嗯,能修。”何燦從擋闆後探出頭來,“幫我看下後備箱有沒有工具,扳手螺絲刀之類的。”
打開後備箱,果然有一個工具箱,肖革拎來放到何燦腳邊。
何燦在裡面挑挑揀揀,選了個趁手的工具。
“估計要一會,你去車裡等着吧。”
“不用,我正好抽根煙。”說着,肖革尋了一處下風口,倚着電線杆,邊抽煙邊看着何燦修車。
她好像真的會,拿着扳手敲敲打打的樣子顯然是十分内行。
不自主的,他又回想起那天何燦從保時捷上下來的樣子,被風吹起的長發,羞澀又抑制不住得意的笑容……
藍灰色的眼眸緩緩眨了一下,心裡像有無數的小氣泡密密翻騰。
何燦檢查了一圈好像已經發現了問題所在,伸手要去拆一顆螺絲,可淩志略高的底盤到底給她造成了些許阻礙,她不得不整個人趴上去,才夠得到那個零件。
卻不知自己此番姿态,落入肖革眼裡,是怎樣的風緻。
就見她曲起一條細長的腿半跪在保險杠上,微塌着腰,伸手往裡夠的同時,連帶着掀起了衣擺,露出一截纖細腰肢。
等肖革反應過來時,他已經盯着看了許久,指尖的煙都已燃盡,隻留下一截底部微焦的濾嘴。
有些倉惶地挪開視線,他側過身,想讓風吹熄心底的燥熱。
又過了一會,何燦拍了拍手,合上發動機擋闆,轉身鑽進駕駛座。
“好了,可以走了。”
發動機的聲響在夜空中盤旋開來,何燦降下車窗,朝路燈下的肖革勾了勾手:“上車。”
雀灣的道路确如何燦所說,又寬又直,左手是雀山,右手是無垠的海面,盡頭是一片墜着無數星子的深藍色天空。
何燦将兩側的車窗都降了下來,将車載電台調到了音樂頻道,不知名的爵士藍調傾瀉而出。
那瞬間,肖革隻覺得自己身體裡的某一部分,都如同那隻被燒焦了的煙頭,丢在剛才的垃圾桶裡了。
沒忍住,他扭頭看了一眼何燦,眼神幽深。
以為他是在警告自己開得太快,何燦将車速降到了六十邁。
“已經很慢啦,這邊最高限速八十的。”
見她會錯了意,肖革幹脆順着她的話說:“慢一點穩妥。”
何燦斜斜瞥了他一眼:“哼,一看你就沒享受過速度與激情。哎,誰讓你是我副駕駛的第一位乘客呢,送你一張體驗卡!”
話音落下的瞬間,油門被重重踩下,速度又重回了八十邁,讓人腎上腺素飙升的推背感也随之襲來,裹着海腥味的風更是重重地拍在臉上。
而肖革此時滿腦子卻隻有那幾個字:“你沒載過别人?”
“那自然咯,男生不都說車是他們第二個老婆?我的車就是我的第二老公……”
說完又覺得這話說得過于暧昧,何燦索性閉上了嘴。
而肖革卻輕笑道:“是我的榮幸。”
一時間車内就隻剩音樂聲和風聲交替徘徊。
何燦酒紅色的長發被風吹散,發梢是不是觸到肖革,癢癢的。
一路順暢地回到家,何燦就迫不及待把布袋抱在懷裡,又掏出小玩具和它玩,肖革卻從書房拿了一疊照片出來。
“你懂車,幫我看看,這車有被人動過手腳嗎?”
何燦略有些怔愣地接過照片,垂着頭一張一張仔細翻看起來。
過了許久,她才擡頭回道:“沒看到有動過手腳的痕迹,看這車型,應該是十多年快二十年前的車了吧?看這情況撞得不輕哦,你沒問過司機嗎?”
“确實是很久以前的車禍,司機已經不知下落了,而後排乘客被甩出車外,當場死亡。”
何燦聞言一愣:“不會吧,這種程度的沖撞應該死不了人啊,我見過撞得比這更嚴重的也都撿回了一條命呢。”
正想補一句“這都是我的推測,不能當真”,就見肖革像是明白過來什麼似的,立即掏出電話撥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