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上。”
“哦。”
何燦努努嘴,将披肩蓋在腿根處,然後掀起一邊來讓護士上藥。
随着浴巾被掀開,護士“嘶”了一聲。
何燦的大腿上,有着各色各樣的傷疤,看起來像是尖銳物留下的。
作為一名女性,小護士不得不多想,上藥的手也不自主停了下來,擡眼朝何燦看去,眼神裡滿是詢問和警惕,像是下一秒就要掏出手機幫何燦報警。
何燦反應了幾秒,突然意識到對方誤會了什麼,趕緊澄清:“不不不,不是你想的那樣……”
可小護士還沒說話,肖革先開了口。
“想的哪樣?”
“呃……”
何燦擡頭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小護士,轉而捏緊了手裡的披肩,往腿根處蓋了蓋。
“沒什麼,女生之間的事,你不需要知道。”
清創包紮很快就做完了,小護士端着器械起身,何燦感激地朝她笑了笑,見她沒事,小護士也覺察到自己應該是猜錯了,便也沒再多言,囑咐她傷口近期不要碰水,定期更換紗布之後便離開了。
瞄了一眼正在看新聞報道的,像是什麼都沒覺察到的肖革,何燦松了一口氣,偷偷摸摸躲在床邊套上了睡褲,然後一個飛撲撲倒在她的小床上,引得鋼絲床發出幾聲“嘎吱”聲響。
“小心點。”肖革出聲提醒。
何燦大咧咧笑了笑:“沒事,擦傷而已,過兩天自己就痊愈了。”
看着她這一副完全不把傷勢放心上的粗心模樣,肖革不免有些頭疼地朝身邊看去,何燦正趴在她的小床上,給李懋打電話,彙報她這一天的驚心動魄。
說到情緒激動時,她甚至翹起小腿,猛地在床上撲騰了兩下,褲邊自然滑落時,一截白生生的腳踝撞進肖革眼裡。
不由得,他就想起剛才何燦捂着披肩坐在床上乖乖上藥的樣子。
光裸白皙的兩條腿,和腿根處星星點點的疤痕……
旖旎瞬間收起,肖革蹙起眉頭。
何燦剛從衛生間裡出來時他就看到了,腿根處的那幾道陳年疤痕,何燦以為自己遮上了,實際那幾道疤痕,在她白皙的皮膚上格外顯眼,想不注意都難。
不知道這疤痕從何而來,但從她剛才和護士交談的态度來看,她明顯是不想被人知道,所以肖革也就裝作沒看見。
但她越是這樣遮掩,肖革就越是在意,怕她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被欺負。
此時,電視裡傳來新聞播報的聲音,剛剛還在講電話的何燦瞬間止住了話頭朝電視看去。
“今日晚間,德輔道路段發生一起輛車相撞事故,造成一人重傷兩人輕傷……據調查,此次事故是由于面的司機酒駕引起,而被撞的賓利,也被确認為是肖氏集團副總肖革所有,而事故發生時,肖革和他的妻子何燦正在車上……”
何燦義憤填膺,捏着拳頭錘床:“就是肖子明幹的!那個司機一定是被他買通了!”
而肖革卻看着新聞想起另一樁事來。
他曾在薛文幫他收集的關于何燦的簡報中看到過,年少時期,何燦有一段時間被拍到身上有各種淤青、傷痕,被懷疑自殘,而那之後沒多久,何燦就被送去了英國。
她腿上那些傷痕,真的是自殘嗎?
“肖革,我好困,睡覺了好不好啊?”
與平時不一樣的,軟軟的語調響起,肖革按滅了電視,關掉了頂燈,病房裡的光線瞬間暗了下來,隻留有洗手間的一盞鏡燈,和從窗外照進來的月光。
何燦在自己的小床上躺好,望着邊上略高出一點的病床,視線越過床沿去找肖革的輪廓。
說起來,這還是他們婚後第一次睡在同一間房間裡,距離也從沒有這麼近過,近得都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床上微動,夜色裡,那雙溫柔眼眸朝自己看來。
“不是說困了,怎麼不閉眼睛?害怕?”
“有點。”何燦老老實實地承認。
沒一會,從床上伸過來一隻手,手腕上那串奇楠沉香的手串,在黑暗裡輪廓格外明顯。
“拉着。”
但何燦卻沒動。
“不要那算了。”
“沒有!”何燦急急拉過肖革的手,溫熱觸感傳遞過來的瞬間,隻覺得心底那些恐懼、害怕、不安的情緒都被撫平了。
無意識地摩挲着他的手指,何燦想不通似地問:“就是不明白,你怎麼對我這麼好……”
“這有什麼不明白的。”肖革低笑着蜷起手指将何燦的手包裹在掌心裡。
“太太是不是忘了,我剛剛跟你表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