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溜吸溜。”

甯懷安和他帶來的梅山的一衆山賊和百姓，齊齊蹲在縣衙的廣場上吃面條。

軟爛鮮嫩的牛肉，爽滑勁道的面條，濃郁香醇的湯汁，叫一衆很久沒有吃飽過肚子的人幸福得想哭。

肉啊！

牛肉啊！

以前天下沒亂的時候也沒有這麼好的牛肉！

雲河縣的人居然過着天天吃肉的日子嗚嗚！

甯懷安狼吞虎咽吃完了面條，“咕噜咕噜”喝完了湯。

空碗裡瞬間滿滿一碗冒着熱氣的豬腳綠豆粉。

甯懷安微微一怔：這就是……神女的神力嗎？

他夾起一筷子綠豆粉塞進嘴裡，邊嚼邊想，難怪這裡的百姓如此堅信她是神女！

好吃！

雲河縣的男女老少站在周圍看熱鬧。

“聽說是從梅山來的。”

“剛剛幫我們打退了天水縣的兵匪。”

“我家那口子說他們是山賊。”

“哇！山賊！”

“怎麼山賊也……”

“這年頭山賊也沒吃的，來投奔咱們神女吧？”

“我家那口子說，那個個子最高的小夥是他們山大王，可能打了，一槍捅死了好幾個！”

“這麼厲害？”

“對啊對啊，特别厲害！”

“你看他都……都吃了三碗了。”

“他那個塊頭确實……”

甯懷安吃完了香菇肉絲汽粉，心滿意足地放下了碗。

蹲在他旁邊的胡大柱遞過來一碗豆漿。

甯懷安也不客氣，他接過，仰頭一口氣喝了半碗。

是糖！

甯懷安再次慶幸他做出了投奔神女的正确決定，麻利地喝完剩下半碗豆漿。

胡大柱這才同他聊天，“兄弟……”

甯懷安起身，雙手抱拳，“在下甯懷安。”

胡大柱跟着起身，回了一禮，“甯兄弟，你，你們以後是打算住在雲河，還是回梅山？”

甯懷安扭頭看二當家，二當家端着粉碗走了過來，“如果可以的話，我們想住在雲河縣，我們帶了這麼多人，往來也不方便。”

胡大柱點頭，“那你們先去拜見神女吧。”

甯懷安和二當家對視了一眼。

天水縣的駐軍興師動衆地前去攻打雲河縣，卻戰敗而歸。

天水縣的百姓躲在山上，看着一幹人狼狽地逃回縣城，心裡十分高興。

活該，也就欺負我們這些平民。

雲河縣那位可是神女欸，哪有這麼好欺負！

等敗軍過去後，他們急匆匆下山，直奔雲河縣而去，去趕第二天中午那一頓粉面。

甯懷安和二當家在胡大柱的帶領下，來到縣衙，見到了傳說中的神女。

年輕女郎坐在太師椅上，平靜地凝視着他們。

她臉上沒什麼表情，看起來冷漠而危險。

“甯懷安、方欽，”賀青藍念着他二人的名字，道，“和胡大柱一起練兵。”

甯懷安：“？”

賀青藍：“你們帶來的人安排到各處做工、種地，小孩都送去書院。”

甯懷安：“……”

賀青藍：“退下吧。”

“神女，”見她這麼快就趕人，二當家急忙開口，“您打算一直留在雲河縣嗎？”

賀青藍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臉上。

二當家恭敬地行禮，“您的名聲将從西南傳往北方和東方，奔赴此地的人會越來越多，區區雲河，隻怕……”

雲河縣并周圍的四個縣，除東邊的天水縣和西邊的寶山縣，另外三個縣的官吏、駐軍、富戶早就跑得沒影了。

神女莅臨雲河縣，卻并未順勢占了同樣無人監管的松花縣和青陽縣。

二當家原本以為神女隻是暫時落足此地，以後會換地方發展。

可當他來到雲河縣，發現此處的百姓練兵，建工坊，甚至建了書院。

他就不大能理解了。

賀青藍眼皮都沒擡一下，“去找程輝。”

二當家一愣。

甯懷安和二當家退出了廳門。

守在門口那個十來歲的小姑娘認真地看了看他們的臉，做了個“恭送”的手勢。

甯懷安稀奇地打量着她。

秋棠表情從容。

她已經習慣于接收周圍人或好奇或羨慕的目光。

畢竟，據程老夫子所說，剛開始他們打算挑人來侍奉神女，被神女婉拒了，似是無意挑侍女。不料神女大晚上出去将她帶了回來。

大家都很好奇神女看中了她身上哪一點。

秋棠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