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在他家門口不太好吧?柳昭隐蹲下來,因為臉被打腫了,所以說話有些吃力:“喂,大兄弟,你沒事吧?”
*
七天前,皇商張瑾死在了祖籍青州,五皇子蕭鶴川奉皇帝和穎妃之命,前來青州調查此案,穎妃是張瑾的妹妹。
張瑾的案子還在查,隻是蕭鶴川另有要事,必須去一趟遠山縣,好在他可以分.身,分.身前往遠山縣,主身仍舊在青州的府衙,沒有人會發現。
結果事情沒有查到,反而遇到了一群難纏的殺手,蕭鶴川身受重傷,不得不躲起來。
他會分.身的秘密,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在遠山縣調查的事情,也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這個豬頭是誰?認識他嗎?一個人不可能同時出現在兩個地方,即便不認識當朝的五皇子,在青州見過他也不行。
蕭鶴川迅速地思考着,但凡有一丁點被認出來的可能,他都必須殺了這個豬頭。
可惜債主們下手太狠,柳昭隐鼻青臉腫的,完全看不出他原本的模樣,蕭鶴川覺得滅口最為保險。
巷子外面傳來一陣犬吠,聽聲音,必定是幾頭猛犬。
柳昭隐懊惱道:“不至于吧,追個債,有必要派出汪汪隊嗎?還下着傾盆大雨。”
蕭鶴川:……
突然下雨?追債的?
柳昭隐:“人不怕感冒,狗狗也不怕嗎?真是的,一點也不愛護小動物,強烈地譴責這幫人!”
柳昭隐一心認為外面的人是追他的,從而忽略了蕭鶴川捏緊匕首的手和殺意爆表的眼睛。
說話間,一群人高馬大的漢子牽着五頭兇神惡煞的獒犬,地動山搖般地出現了。
吠聲震耳欲聾,涎水從鋒利的犬齒間流出,通紅的眼睛裡寫着:獵殺時間到。
小山一般的塊頭噸噸噸地沖了過來,好可怕,柳昭隐心想,這具瘦骨嶙峋的身體都不夠其中一隻塞牙縫。
人家躲得好好的,如果因為他而被發現,再受了驚吓一命嗚呼,多不好啊,柳昭隐從天上摳圖了一朵黑雲,粘貼在黑衣人的腦袋上,避免他看到自己的神通,再次打開傳送門,心裡想着自己的卧房。
被圍攻時,柳昭隐一時情急,沒能考慮周全,此時冷靜了些,便想試試看傳送門能不能将人傳送到密閉的空間裡,比如卧房。
他的卧房裡隻有一張床,柳昭隐的印象非常深刻,絕對不可能傳送到别人的卧房裡面去,眨眼的功夫,柳昭隐便拖着黑衣人回到了房間。
風雨太大,柳昭隐連忙去關門窗,卻發現天突然晴了,他疑惑地看着天:“變得這麼快?”
萬裡無雲,春光明媚,天空跟柳昭隐在大街上被打的時候一樣晴朗。
柳昭隐念了一聲奇怪,連忙去檢查黑衣人的傷,對方傷勢過重,已經昏了過去。
又沖動了,柳昭隐心想,死在家門外不合适,死在家裡更不合适,早知道天這麼快就晴了,他就不把人拖回來了。
柳昭隐取出消除筆,一點一點消除着黑衣人的傷口,看着傷口消除以後健壯結實的胸膛,柳昭隐又全部撤銷了。
一身黑,戴面具,身受重傷,這樣的人不是大反派,就是大反派的敵人,總之不可能是尋常百姓,柳昭隐隻想安安分分地賺錢,不想卷入别人的是非,所以還是少暴露他的神通為妙。
見死不救,柳昭隐做不到,救了再扔出去更做不到,不如就讓黑衣人慢慢地養傷,他也有時間可以觀察一下對方。
柳昭隐用系統裡的傷藥給蕭鶴川處理好傷口,醫藥不是圖圖大師的功能,是系統給任務者提供的基礎保障。
末了,柳昭隐又使勁摁了一下蕭鶴川的傷,确定他沒有任何反應,才摘下蕭鶴川的面具。
模樣不錯,就是眼神太兇了,柳昭隐又把面具給他戴上,忙完這一切,肚子裡的痛感再次襲來,他必須得吃點東西了。
可惜這麼大的宅子,竟然沒有一口吃的,也沒有一枚銅錢,就連桌椅闆凳一應陳設都被原身賣了,隻剩這張床。
蕭鶴川懷裡的錢袋就那樣鼓鼓囊囊的,明目張膽的,震耳欲聾地誘惑着柳昭隐:“來啊大王,快來抓我呀大王~”
柳昭隐一把握住蕭鶴川的手:“兄弟!江湖救急!這錢我會還的,不說話就是答應了,感恩!比心!”
有了第一次出門的慘痛教訓,柳昭隐決定好好地僞裝一番,圖圖大師的貼紙素材非常豐富,從樹葉裙到龍袍,從石刀到激光炮,應有盡有。
柳昭隐是真的怕了,所以方方面面都要和原身不一樣,他選了一身粉色的中衣,搭配了一件藍色的外袍,和原身中規中矩的穿衣風格很不同。
發型也得變,柳昭隐從美發區選了一款長長的低紮麻花辮,再一點自己的腦袋,這款發型就長在了他的頭上。
柳昭隐是在替原身還債,為了避免柳昭隐利用圖圖大師改頭換面以後逃債,在還清債務以前,柳昭隐不能改變原身的相貌和身形特征,所以他選了一款非常華麗的面具。
前門的爛白菜和臭雞蛋還沒有收拾,後門還有兇神惡煞的獒犬,柳昭隐隻好把梯子貼紙放大,翻牆出去了。
經過一番僞裝,柳昭隐果然沒有被認出,甚至因為明媚的穿搭和漂亮的面具,收獲了一些善意的目光。
考察市場的時候,柳昭隐就留意過,張記的包子個兒大還便宜,至于口味,已經不是柳昭隐要考慮的了。
想起家裡還有一位傷員,柳昭隐便又買了些米面,可以做些清淡的飲食,又去水粉鋪子買了一盒面霜,柳昭隐便急匆匆地回去了。
誰料柳昭隐一進房門,就被埋伏在門後的蕭鶴川死死地擒住。
蕭鶴川用匕首抵着柳昭隐的脖子,強忍着傷口裂開的疼痛,說:“你就是那個豬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