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還是孩子,柳昭隐心一軟,就讓他們先睡覺,睡醒以後直接去街上找他。
柳昭隐前腳一出門,後腳院子裡就劍拔弩張。
先是一副大人模樣的餅子說:“你們兩個認識。”後是包子從廚房拿了菜刀。
趙奇低聲在蕭鶴川的耳邊說了兩個小孩的異常。
蕭鶴川喝了一口茶,說:“我是個神探,叫東方裕,兩年前,他鄞州的鋪子失竊,是我幫他找到的盜賊,确實打過交道,但也不是很熟,今日再次相逢,也算是緣分一場。”
蕭鶴川:“倒是兩位小友,一個身手不凡,一個聰慧沉穩,敢問小友師從何處?”
包子:“斬弟教教主西方金的關門弟子,西方包子,下山曆練來的。”
“西方金?虧你想得出來,”趙奇嗤笑了一聲。
包子:“你能是東方玉,我就不能是西方金了?”
餅子:“别再裝了,站着的這位假弟弟,一看就是坐着的這位假弟弟的屬下。”
站着的假弟弟趙奇:……
坐着的假弟弟蕭鶴川:……
斬弟教弟子包子:哼!
餅子:“你們費盡心機接近柳圖圖,究竟有什麼目的?”
靠着乞讨和偷東西也能活,但如果能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誰願意過那樣的日子?所以他們一定要保護好老柳頭。
包子一手拿着菜刀,另一隻手拿着粉色鐵鍬,随時準備着削了壞人的腦袋,餅子雙手抱在胸前,一臉嚴肅。
趙奇蓄勢待發,蕭鶴川喝茶的動作頓了頓,就連風經過他們,都把速度慢了下來。
*
一天還了五十七兩外債,真是重大突破!柳昭隐開開心心地往街上走去,希望他的攤位沒有被别的商販搶先。
走着走着,柳昭隐突然覺得自己又沖動了,他怎麼能把兩個不簡單的小孩,跟兩個不簡單的大人放在一起呢?
别把他家給拆了,這樣想着,柳昭隐便連忙回了家,家裡面的空氣好像不太對勁?
包子:“剛剛有隻雞飛了過去,我們在抓雞。”
趙奇:“對,我們在抓雞,是吧餅子哥?”
餅子歎了口氣,默認了。
柳昭隐:“大家相處地如此和.諧,那我就放心了。”
相遇的第五天,蕭鶴川的臉上難得的帶了些笑意,說:“怎麼突然回來了?”
柳昭隐:“街上人挺多的,我想看看他們睡醒了沒,睡醒了就趕緊過去幫忙。”
包子:“睡醒了!”
餅子也笑着說:“我們走吧。”
白天他們一起擺攤,晚上一起回來,真要出了什麼事,他們随時可以保護老柳頭。
三個人其樂融融地去擺攤,在路上,柳昭隐給他們立了規矩。
柳昭隐:“不可以随便出手,吓着顧客就不好了。”
包子拎着鐵鍬,說:“我知道,跟着老趙頭挑糞的時候,我就從來沒有打過人,餅子可以證明。”
餅子高冷地嗯了一下。
柳昭隐:“餅子哥,做生意不能一臉深沉,也會把顧客吓跑的,你得笑一笑。”
餅子職業性假笑:“可以嗎?”
柳昭隐:“太完美了。”
有餅子幫忙收錢,柳昭隐的工作效率提升了不少,讓柳昭隐意外的是,包子不僅武藝高強,還識字。
柳昭隐奮筆疾書了一整張好評,讓包子照着念。
“圖圖大師真厲害,我手上的傷疤去得幹幹淨淨。”
“圖圖大師一次淨痣是真的,已經推薦給了朋友。”
“再也沒有複發,還無痛,喜歡的集美們趕緊下手……”
在還清債務以前,柳昭隐的生命不與評價挂鈎,但是好評從他穿越的那一刻起就開始累計了。
一條好評=一積分=一個小時的生命,這些天積分一直在增加,雖然積分欄是灰色的。
雖然還不确定自己能否在一年内還清債務,但為長久計,好評還是多多益善。
*
柳昭隐走後,趙奇詳細地彙報了事情的經過,瞧着蕭鶴川的臉色不太好,趙奇立刻單膝下跪,低頭認錯。
死者名叫趙栓,靠挑大糞,賣大糞為生,死于心疾,與柳昭隐的說辭一緻。
蕭鶴川:“他有叫兩個孩子喊你叔叔嗎?”
趙奇:“沒有。”
蕭鶴川:“他有叫你付棺材錢嗎?”
趙奇:“……也沒有。”
趙奇突然想到打鬥的時候,他本來是想拿着鐵鍬掄過去的,可是鐵鍬突然脫了手。
是江昭隐把鐵鍬拿走了,趙奇後知後覺到,江昭隐的速度竟然比他快了那麼多,這個賭徒什麼時候習過武?
蕭鶴川:“他從頭到尾就沒有信過你的說辭。”
趙奇:“屬下無能。”
蕭鶴川:“不是你無能,是他太聰明了,先起來吧。”
江昭隐分明不信趙奇,卻沒有拆穿,也沒有追問,就像他沒有追問自己一樣,他好像一點都不在乎他們是誰。
蕭鶴川回想着這些天的相處,江昭隐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做早飯,擺攤,中午急匆匆地回來做午飯,然後又去擺攤,直到天黑才回來。
變化太大了,江昭隐莫不是被什麼東西奪舍了?他的母親姓孟,他為什麼要叫柳圖圖?
蕭鶴川叫屬下調查一下,京城有沒有姓柳、或者乳名叫圖圖的适齡女子,包子和餅子的身份也一并查清。
有些外邦人專門訓練幼童做殺手,事關大康王朝的安危,他必須謹慎。
不知道是不是分.身和主身共用一個大腦的原因,蕭鶴川又聯想到了張瑾案。
張瑾出事之前扶的那個乞丐的畫像已經畫了出來,其面貌與江昭隐大不相同,考慮到嫌疑人假扮乞丐的可能性,蕭鶴川搜查了整個青州。
他本不信扶一下就能殺人,但奇怪的是,不論是乞丐還是尋常百姓,他們沒有找到畫像上的人,嫌疑人離開了青州,那就更可疑了。
青州地廣,各個關卡都要查驗路引,一個普通人是如何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從青州消失的一幹二淨的?
但如果嫌疑人會瞬移,那麼一切就都合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