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外官道。
“哼——,哼哼哼,”蕭靖安一邊駕着車,一邊哼着曲子,突然聽見後方傳來急促的馬蹄聲,便連忙加快了速度。
蕭鶴川不想讓蕭靖安因為此事受罰,所以他必須當着鄭有道的面把嫌疑人截走,然後,蕭靖安自有一套脫身之計。
眼看蕭靖安就要被追上,蕭鶴川連忙彈了三顆石子,馬匹受驚,分别朝着不同的方向狂奔,布匹滾落了一地。
鄭有道不知道嫌疑人在哪輛馬車上,但蕭鶴川知道,鄭有道命刑捕們四處尋找的時候,蕭鶴川早就把人帶走了。
此番變故,蕭靖安确實沒有想到,瞧着鄭有道的樣子,好像真的找不到人了?完了,他是不是闖禍了?蕭靖安立刻往地上一坐,捂着腳腕嗚嗚大哭。
蕭靖安:“鄭有道你好大的膽子!都怪你驚着了我的馬!否則嫌疑人怎麼會跑掉?!”
鄭有道:“是六殿下私自将嫌疑人從營中帶走……”
蕭靖安:“放肆!本皇子是要把嫌疑人給五殿下送過去!陸将軍沒告訴你嗎?!”
鄭有道:“陛下今早已經下旨!将嫌疑人交與刑部!”
“那你還來這麼晚?!你怎麼不睡到午時?!”蕭靖安就坐在地上,氣哼哼地擡着頭說:“堂堂刑部尚書玩忽職守不說,本事還大得很!帶了這麼多人,先是驚了本皇子的馬,然後連個嫌疑人也抓不住!”
鄭有道:……
氣死了!氣死了!
蕭靖安:……
嫌疑人是被綁着手腳塞進麻袋的,他不可能自己跑了,一定是老三!不,也有可能是老二!或者老大!或者老四?
老七和老八也有可能……但是不對啊,他們都被父皇禁足了,一定是他們的手下!
一想起他們,蕭靖安臉上的懊惱和憤恨之情就多了幾分真實,鄭有道都快信了。
蕭靖安:“為了追捕嫌疑人,本皇子的腳都崴了!你還杵在這兒幹什麼?還不趕快找!”
鄭有道漫山遍野地追捕嫌疑人,蕭靖安先一步捂着腳腕,被擡到了康慶帝面前。
蕭靖安哭唧唧的,把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地說了:“鄭大人有父皇的手谕,兒臣豈敢不交人?可是他就不能好好說話嗎?氣沖沖地追過來,這才驚着了兒臣的馬……”
康慶帝:……
把嫌疑人從京城送到千裡之遙的青州?老六的腦子還是沒有好利索啊……
兒子大多比較像母親,諸位皇子中,隻有六皇子的相貌與康慶帝最為相像,從小,康慶帝就偏疼他,可惜那場大火未能及時救出六皇子,叫他受了驚吓,從那以後就有點傻。
康慶帝并未責怪蕭靖安,還傳了太醫給蕭靖安治腳,得知此事的其他皇子都恨得牙癢。
*
嫌疑人被關在蕭鶴川的莊子上,趙奇也趕到了。
蕭鶴川:“碗刷了嗎?”
趙奇:“刷了,保證幹淨!”
蕭鶴川點了點頭。
甩掉鄭有道的人以後,趙奇就先回去把碗刷了,審訊一時半會兒結束不了,他還去大街上給柳昭隐交代了一聲,說他們有事,中午不回來吃飯了。
在看清嫌疑人面貌的時候,蕭鶴川的心裡重重地咯噔了一下,這個名叫馮徳的奴隸,就是張瑾出事之前扶的那個乞丐?
分.身和主身共用一個大腦,主身在青州看到了乞丐的畫像,分.身自然也會知道。
但蕭鶴川很快就否定了這個猜測,青州距離京城很遠,快馬加鞭不眠不休需要三日。
可是民間根本沒有這麼快的馬,非受過嚴格訓練之人,也不可能三天三夜不睡覺。
尋常馬車走官道,從青州到京城至少需要十五日,假設那個乞丐在出事當天就離開了青州,在近日抵達京城。
可他是如何在這麼短的時間内,就混進京衛營的?
馮徳:“我叫馮徳,兖州、大名縣、臨水村人,今年三十五歲,我以前是個小偷,十年前被官府抓到,判了十二年。”
蕭鶴川:……
與奴冊的信息一緻。
趙奇:“可是他們都說沒有見過你。”
馮徳都快哭了:“我真的一直在奴隸營!”
馮徳交代了幾件營中的大事,上個月的比武,哪位将軍獲得了頭籌,去年的幾月幾日,陛下來慰問過将士們。
去年五月份,兩位斥候因為何事起了争執,直到現在都不對付,八月份下大雨,淹了軍糧,陸将軍發了好大的脾氣,樁樁件件确有發生,但是這些事也很好打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