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蟻:……
二十一年前,多虧了虞小姐,他才能夠逃出遠山縣。
是虞小姐告訴他,想報仇,必須先讓自己強大起來,貿然行動隻會白白搭上自己的性命,還給了他好多盤纏,否則,他必然堅持不到如今。
五皇子是虞小姐的兒子,他不忍傷他,可他的仇一定要報。
飛蟻炸了一側的山壁,山石滾落,眼看就要砸中去趕早市的農夫,蕭鶴川飛身救下農夫,再上來時,早已不見飛蟻的影子。
祭拜虞氏時,蕭鶴川是戴着面具的,為了遮蓋臉上的燒傷,分.身出去追飛蟻時,來不及取面具,飛蟻便看到了他的相貌,他的相貌與他的母親非常相像。
蕭鶴川:……
為什麼用那種失散已久的故人的眼神看他?不是古蟾宮的人,卻精通古蟾宮的招式……
*
蕭鶴川要檢查镖局的箱子,可他們說這批貨物非常貴重,中途不能開箱,否則貨主就不認了。
蕭鶴川:“貨主若是為難你們,叫他來刑部,找我說話。”
此話一出,便沒有人敢阻攔了,什麼貨主能大過皇子去?
箱子裡裝的藥材并無不妥,正要開第四箱,蕭鶴川卻突然發現前一個箱子裡的藥材動了一下,可是并沒有人碰到箱子。
蕭鶴川并未當場查驗,而是在镖師睡下以後迷暈了他們,确定所有人全都昏迷以後,才叫趙山和趙石把範成挖了出來。
範成還活着,臉也還是他的臉,可是他的四肢全都軟踏踏的,趙石一上手,發現範成的胳膊和腿全都隻剩下皮肉了。
他的身上沒有任何傷口,骨頭卻不翼而飛,除此之外,範成還不能言語。
趙石一臉迷茫:“殿下?”
蕭鶴川:“此處不是問話的地方,把他帶去莊子上。”
趙石:“是。”
為了調查張瑾案,蕭鶴川帶了二十個人,但并不都是自己人。
第二天一大早,蕭鶴川便要啟程,康士德的案子還沒有結,蕭鶴川讓鎮遠镖局的人要是想起什麼線索,就寫信給刑部,康仕德的屍身,他要帶回京城。
至于消失的範成,蕭鶴川說,官府已經拿着他的畫像去找了,有消息的話會通知他們。
擱在往常,人命案就這樣不了了之,他們指定不能同意,可是康士德死了,範成失蹤了,馬來、朱峰、和倪方三人,便是镖局的領頭人。
他們都知道這件事不能往深裡查,心裡面巴不得五皇子不了了之呢,他們安撫好镖局的兄弟,帶着貨物離開了驿站。
蕭鶴川的分.身沒有追到飛蟻,他先回歸了一下主身,然後才去追趙山和趙石,分.身最多隻能持續十五天,有條件回歸主身時,分.身都會回歸一下。
珊瑚易碎,蕭鶴川的主身帶着珊瑚和大部隊按原計劃返京時,分.身早已到達京城。
分.身回京後,收到的第一份情報是趙奇送來的:三月二十五日晚,江昭隐帶回兩個古蟾宮的殺手,殺手四肢内的骨骼全部粉碎,人卻還活着。
蕭鶴川:……
四肢沒了骨骼,人卻還活着,這真的是人可以做到的嗎?蕭鶴川看着沒了骨頭卻還活着的範成,陷入了沉思。
*
京郊,蕭鶴川的别莊。
趙怪拿着各種各樣的藥水和工具,面對範成,卻無從下手,他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情況。
趙怪一手摸着下巴,一手叉着腰,說:“化骨水會連皮肉一起腐蝕,可是他的皮肉非常完整,連一個小孔都沒有,若是口服的毒,為什麼隻有四肢上的骨頭沒了,肋骨和脊椎卻都完好呢?”
趙怪:“但這一定是一種不痛不癢的毒,他面色紅潤,心跳、脈搏、呼吸,全都正常,好像從來沒有長過這些骨頭似的。”
趙山:“他還不能說話。”
趙怪:“對!他的聲帶沒了,可是同樣沒有創口,無痛取骨,無痛取聲帶,怎麼做到的?”
趙怪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蕭鶴川也趕到了。
趙怪眼睛一亮,說:“殿下!可以剖了嗎?!”
蕭鶴川摁着趙怪的腦袋,把他推開了:“還有用。”
趙怪一臉失望:“好吧。”
除了頭能動,耳朵沒聾以外,範成跟人彘也差不多了,他們的問題,範成隻能點頭或者搖頭。
趙山:“你叫範成?”
範成點頭。
趙山:“你在十四年前,也就是慶曆十年遇到的康仕德?”
範成搖頭,他們早就說好的,他們是慶曆八年遇到的。
趙山:“那是十五年前?”
範成想了想,覺得馬來他們不會說錯,便繼續搖頭。
趙山:“十六?”
範成點頭。
趙山:“你想做鎮遠镖局的一把手,所以殺了康仕德?”
範成激烈地搖頭。
趙山:“你是哪天變成這樣的?是今天嗎?”
範成搖頭。
趙山:“昨天?”
範成搖頭。
一直問到三月二十五日,範成才點了頭,在問了成千上百個問題,審了一天一夜以後,蕭鶴川終于梳理出了事情的經過。
在虞忠義死後的第五天,鎮遠镖局的镖師們最後檢查了一遍貨物,準備啟程返回梅州,這筆生意是來京城之前就談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