餅子的話,柳昭隐沒有往深處想,可是蕭鶴川卻想到了一個避世而居的家族——南宮家族。
南宮家族修習術法,與天地相争,家族裡的人個個都是一頂一的高手,他們從不與外界産生聯系,也從不參與俗世紛争。
從來沒有人見到過他們,也不知道他們居住在何方,就連關于他們的傳言,也是少之又少。
相傳,這個家族雖然十分強大,但卻因為追求逆天改命而被詛咒,家族裡的每一代,都會有一位天啟之子出生。
這個孩子長到十二歲時,會覺醒天啟之力,不僅精通所有的術法,還可以看透所有的生靈,不論是外表還是内心。
屆時,家族裡的所有人,在修習一事上都不會再有任何增進,在天啟之力覺醒之後出生的孩子,也将與普通人無異。
南宮家族一直把天啟之子視為詛咒,他們會非常仔細地觀察每一個孩子的天賦,稍有苗頭,就會把這個孩子扼殺。
經過幾百年的繁衍,他們總結出一個規律,每一代天啟之子都會身患無法治愈的疾病。
這讓天啟之子的存在更像是一個詛咒,也讓南宮家族察覺并扼殺天啟之子,變得越來越容易。
關于南宮家族,蕭鶴川隻知道這麼多,他從未真正見到過南宮家族的人,這個家族是否真的存在,蕭鶴川一直都是懷疑的。
蕭鶴川看了看乖乖吃飯的餅子,心想,他若是天啟之子,對南宮家族的了解應該比自己多,他費盡千辛萬苦逃了出來,應該會對天啟之子的秘密嚴防死守。
可是他卻在大街上,堂而皇之地分析每一位顧客的性格,還将自己能看透人的本事,暴露在他們這些身份不明的人面前。
蕭鶴川收回目光,邏輯在腦海裡開始自洽,他想,有天賦的人不一定非得出生在大家族,趙怪的爹娘都是普通農戶,他卻在醫術上無師自通,趙山的爹娘都很文弱,但是他的武學天賦卻最高。
看出一個人的性格,或是從外表确定一個人的身份,或是簡單的推演之術,欽天監裡那些普通的術士也能做到,仔細想來,小小年紀就精通察言觀色的人其實也不少,蕭鶴川心想,他們把餅子保護好,他的能力不要從他們這裡暴露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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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仕德是在四月初四晚上遇害的,蕭鶴川的分.身是在第二天回到京城的,緊接着就收到了周良再次更換相貌并殺人的情報,從那以後,再也沒有周良的消息。
遠山縣的秦立等人尚未傳來有效的情報,蕭鶴川仍然不知孫章平他們的本名,以及他們在林信案中扮演的角色,完全無法試着去推斷周良的下一個目标。
隻有餅子一個人有辨别出周良的可能,但是目标人物太多了,所以偶遇的幾率很低。
今日是四月十五日,距離康仕德遇害已經過去了十一天,難道隻能等着周良再次行動嗎?
餅子:“如果知道他原本的樣子,應該會比較好找吧。”
蕭鶴川:……
周良入伍的時間不長,陸安邦對他已經沒有印象了,被林知毅收留以後,因為在讀書上的天賦不高,林知毅的弟子們多大與周良并不親近,隻有金知栩與之要好。
金知栩是蕭允琛的人,蕭鶴川能夠拿到金知栩與周良來往的信件,是他的屬下潛入金知栩家偷的,後來又偷偷地放了回去,可是想知道周良的相貌,就隻能面談了。
東方裕面露難色,看來一時半會兒是搞不清那人原本的相貌了,餅子想了想,說:“如果知道他以前是幹什麼的,我也可以留意一下這類人。”
找出那個人以後,東方裕還要付他剩下的五十兩。
蕭鶴川打算讓餅子去京衛營的外圍觀察士兵,健壯的和受傷的都要觀察,然後再去觀察成績不好且不合群的學生。
蕭鶴川覺得這很離譜,但他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到更好的辦法,所以隻能讓餅子試一試了。
東方裕太過顯眼,所以蕭鶴川讓趙山和趙石跟餅子一起行動,不論發生什麼事,餅子的身邊都必須留一個人。
周良借助杜鵑的能力,通過奪取他人的相貌并滅口的方式躲避追蹤,如果讓他知道不論如何變換相貌,都有一個人能夠認出他,那餅子就危險了。
柳昭隐語重心長道:“發現了不妥一定不要嚷嚷,小聲地告訴趙山他們,那個人很危險,千萬不要讓他注意到你。”
餅子淡淡地說:“擔心你自己吧。”
柳昭隐:……
不愧是他餅子哥。
尋找周良的事耽誤不得,早飯過後,餅子就去忙了。
包子大部分時間都在跟着行香子練武或者讀書,自從“江昭隐”身份暴露,柳昭隐的生意就慘淡了很多,不需要把所有人都耗在這個攤位上。
柳昭隐一邊琢磨着賺錢的法子,一邊滑着債務單,因為太長了,他從來沒有把債務單滑到底過,今日百無聊賴,柳昭隐不知不覺中,竟然看到了債務單的底線。
債務單是按照借錢的先後順序排列的,江昭隐借的最後一筆錢是高利貸,債權人是共赢錢莊的老闆,名叫高應淮,為了避免柳昭隐還錯人,系統很詳細地給出了每一位債權人的身份信息。
姓名:高應淮(曾用名:劉來财)
生日:××××年××月××日。
職業:放貸。
金額:3000兩。
現住址:京城平康坊梅花街平州路三十五号。
祖籍:青州遠山縣舉子街十一号。
父親:劉長默。
母親:餘小晚。
弟弟:劉來福(現用名:康仕德),鎮遠镖局總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