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妃沒能參加太子的冊封大典,穎妃也沒能參加,她既不是皇後,也不是太子的生母。
不過孫章平在死之前,已經把烏鴉和放烏鴉的人安排好了,他們正是痛恨魏家的時候,所以一切按照孫章平的計劃行事。
聽到烏鴉叫,蕭書君的臉都綠了,硬着頭皮不動聲色地舉行完儀式,蕭書君連忙派人去調查。
當天,太子妃戚成雅誕下一個男胎,但卻是個畸形胎,她沒有傷心的時間,連忙給産婆塞了銀子,讓産婆秘密地處理掉。
這怪不得戚成雅,也怪不得蕭書君,他們近親結婚,而且是家裡的第三代,血緣關系很近,可是戚成雅不懂,蕭書君也不懂。
因為前兩個孩子,蕭書君已經對她有些不滿了,若叫蕭書君看見這個怪胎,戚成雅便再無可能。
戚成雅因為臨盆,也沒有參加冊封大典,蕭書君回府時,孩子早就處理掉了,說是有幾隻野貓沖撞了太子妃,造成生産時胎位不正,孩子在生下來之前就窒息了,為了不讓蕭書君傷心,便不讓他看了。
蕭書君對這個孩子抱了很大的期望,卻沒想到是這樣的結果,他将下人們狠狠地責罰了一番。
蕭書君成親六年,至今未有健康的皇孫,太後早就想給他納妾了,可是魏妃一直想等着戚成雅誕下皇長孫之後,再給蕭書君納妾。
戚成雅自己不争氣,魏妃心想,納妾一事不能再拖了,可是魏妃尚在禁足,很多事情不方便插手。
這時,穎妃又來看望魏妃了:“姐姐,很多人都盯着太子府呢,就連太後娘娘也想往太子身邊塞人,但是嫔妾相信,誰家女子配做太子的側妃,姐姐早就有決斷了,姐姐不妨告訴嫔妾,嫔妾雖然做不了主,但是可以給陛下吹吹枕邊風。”
魏妃鄙夷地看了穎妃一眼,但還是把中意的名單給了穎妃,後宮現在能做主的人,除了太後,就是穎妃,太後塞的人,将來可不好做手腳,還不如在穎妃這裡賭一把。
魏妃中意的女子,自然都是同陣營的,穎妃精挑細選了三個野心大的,心機深的,把她們誇得天花亂墜,最終由康慶帝下旨,把那三位貴女賜給了蕭書君為側妃。
一看都是自己人,蕭書君便終于放下心來,殊不知,新的争寵和鬥争,早已在太子府拉開序幕。
側妃選得合心意,穎妃也未曾修改她定下的規矩,魏妃竟然在想,她是不是對穎妃敵意太大了?
她先入為主地把遠山縣籍的官員,全歸到了穎妃那邊,但仔細一想,他們還沒有孫章平那幾個鬧得兇,穎妃隻是會些狐媚子手段,蕭祁晏也隻是多了些疼愛罷了。
魏妃是高傲的,穎妃卻不敢算錯一步,魏妃傷透了蕭允琛的心,蕭書君各位妃子的母家,必定也是支持自己女兒的,一旦有了利益的沖突,還怕魏家不四分五裂?
那場大火以後,周良再沒有任何動作,應該是看到了她的誠意,穎妃心想,抓緊時間處理掉韓安滿和劉來财,她便高枕無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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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蕭書君為太子,本就是康慶帝用來穩住戚容的緩兵之計,所以康慶帝的心情還好,隻是從今往後,要格外注意自己的人身安全。
康慶帝打算從明天開始,一日三餐都叫蕭書君陪他一起吃,不僅要一起吃,還要蕭書君先吃,好讓魏家看看什麼叫做父慈子孝。
康慶帝正要就寝,蕭鶴川突然秘密觐見,康慶帝讓大太監也退了出去,隻留下蕭鶴川一個人,蕭鶴川還沒來得及禀告,康慶帝突然用眼神示意,讓他退至暗處。
六個刺客同時襲向康慶帝,還好康慶帝的暗衛訓練有素,很快就把刺客全都解決了,康慶帝揮了揮手,暗衛們便退到了陰影裡。
康慶帝:“魏淑顔太心急了。”
蕭鶴川焦急道:“父皇,這才第一天!”
康慶帝笑了笑,說:“放心,朕一時半會兒死不了,說正事。”
蕭鶴川:……
蕭鶴川:“周良來信了。”
冊封大典結束後,蕭鶴川回到府中,在書房裡發現了一塊打火石,打火石下面壓着一張紙條。
“韓安滿你們想關,就關着,我不找了,從明天開始,我一天殺一個人,直到陛下屠了遠山縣。”
對周良來說,遠山縣沒有一個人是無辜的,他從一開始,就不隻是想殺了那幾個動過手的人。
康慶帝沉着臉,說:“你府中可有人見到周良?高應淮呢?”
蕭鶴川:“父皇恕罪,兒臣府中總共隻有十個灑掃的小童,他們都沒有看到周良,高應淮,在孫章平他們出事之前就死了。”
蕭鶴川早就派了人盯着高應淮,但當時還要盯着孫章平等人,所以隻勻出來兩個人盯高應淮。
高應淮草木皆兵,除了送飯的仆人,他不許任何人靠近他的卧房,還在卧房周圍布置了鈴铛。
仆人送來飯,高應淮也不會立刻就端進去,而是等外面沒了動靜以後,才會從小窗口那裡端飯,周良就是在高應淮端飯的一瞬間,拽住他的手腕,要了他的命的。
周良剛要走,蕭鶴川的人就在高應淮家附近蹲滿了,虞清妍對他有恩,可他現在是朝廷抓捕的要犯,所以他不想跟五皇子面對面。
周良想了個笨辦法,他從高應淮的卧房裡挖了一條通道,逃了出去,挖通道的這些天,他就像高應淮一樣,吃着仆人送來的飯。
直到今天,小窗口上放的飯遲遲沒有人動,仆人這才覺得不對,仆人喊來家丁,撞開卧房門,才發現高應淮已經死了好幾天了。
周良不僅要了高應淮的命,在發現自己跑不了以後,他還拿走了高應淮體内的水分,高應淮直接變成了幹屍,所以沒有臭味傳出去。
蕭鶴川以為周良是沒有發現高應淮的身份,或是找不到接近他的辦法,所以才相安無事了幾天。
康慶帝:“周良說他一天殺一個人,你覺得他真的會這麼幹嗎?”
蕭鶴川:“他一無所有,報仇也并非一時沖動,所以他會。”
康慶帝:“你認為帝王的權力和百姓的安危,哪個更重要?”
蕭鶴川:“百姓更重要。”
康慶帝看着蕭鶴川,說:“你很少這樣回答,這樣的問題。”
蕭鶴川:“帝王的權力旁落不是百姓造成的,所以帝王不應以百姓的生命為賭注,來挽回他的權力,權力旁落所帶來的不安,不便,以及如何收回權力,是帝王該承擔和考慮的,不是百姓該承擔的。”
康慶帝:“你的意思是,朕被魏戚兩家掣肘,憤怒,不安,無力,憋屈,這些朕都應該受着?”
蕭鶴川視死如歸道:“難聽一點的話也可以這麼說,不過,所有争權奪利之人,帝王皆可用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