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康慶帝也一直防着戚容,所以給戚臨送信的人也被殺了,京城再怎麼說,也是康慶帝的地盤。
盡管戚臨并沒有收到信,但他還是來到了鎮遠軍的軍營。
他三叔便是因為蕭允琛的算計而死的,他不想二叔也步上三叔的後塵,戚家隻有擰成一股繩,才是最強大的。
戚臨:“二叔!”
戚仲威:“臨兒,坤兒,你們怎麼來了?”
戚臨:“我來勸您回塞北,那個江昭隐不是好惹的,軍中怕是無人能與江昭隐抗衡,三叔已經死了,戚家軍不能再做無謂的犧牲了,二叔,祖父一定有他的考量,您要相信祖父,我們才是一家人、”
戚臨話還沒說完,就被戚坤割了喉,戚家叔侄說話,護衛全都退了出去,大帳裡隻有他們三人。
戚仲威震驚道:“坤兒,你做什麼?!”
戚坤:“大戰之前,不可亂了軍心,我是按照軍規處置的。”
話說三月二十五日,戚坤中了柳昭隐的内景攪動大法,做出了一系列迷惑又丢人的舉動,後來又敗給了上門找事的行香子,養好傷以後,戚坤就非常不想待在京城。
戚坤向康慶帝請旨,說他可以支援西南,但是康慶帝以戚家的長房長孫不能有閃失為由,回絕了。
他又給戚伯言去信,想讓父親想辦法把他調離京城,哪怕以探親的名義出去散散心也好,但是戚伯言說邊關艱苦,讓他老實待在京城。
每一次的理由都是擔心他的安危,可是戚坤知道,他隻是戚家留在京城的人質。
偏偏戚臨的信裡,把邊塞寫得很有趣,戚坤一直都想去看看,可惜所有人都不讓他去。
戚坤在京中很是張揚,隻有這樣才能抵消他的落寞,但是接連輸給柳昭隐和行香子,讓他的自尊心受到了很大的打擊。
從那以後,他就不太愛出門了,也不參加應酬了。
戚坤的變化,蕭允琛一直都是看在眼裡的,戚坤雖然沒什麼權力,但卻是很關鍵的一個人,決定單幹以後,蕭允琛就在拉攏戚坤了。
蕭允琛在京城也有很多産業,有些在明面上,也有些不在,比如來福茶館,茶館裡有位說書匠,他把蕭允琛編的故事背得滾瓜爛熟。
說是有一位商人,常年在外經商,他舍不得妻子和兒子忍受旅途的颠簸,便叫他們留在家裡,等他回來再團聚。
但是商人早就在外面納了妾,生了子,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甚至商人的好友和夥計們,壓根不知道他在老家還有妻兒。
私生子漸漸長大,想要繼承家業,商人便要除掉結發妻子和長子,因為多年不見,商人連自己的兒子都認不出來了。
這位長子不再顧念父子親情,狠心殺害其父,救下其母,也繼承了他應得的财産。
戚坤好不容易出門走走,還特地選了一家清淨的茶館歇腳,結果就聽見這麼一個氣人的故事。
越覺得什麼晦氣,就越是能聽到什麼樣的故事,将軍府的丫鬟小厮,最近都在讨論王侍郎家的事。
王侍郎的長子一直養在老家,直到成年才接到京城,因為從小沒有養在身邊,所以王侍郎夫婦對他們的長子一點感情也沒有,還嫌長子不如二子聰明,不如二子體貼。
最近都在傳,說王侍郎計劃把家産全都留給二兒子,說哥哥年紀大了,得讓着弟弟,王侍郎給了長子五十兩銀子,讓他自立門戶。
又說孫掌櫃失散多年的兒子找了回來,但孫掌櫃還是跟養子親。
孫掌櫃覺得跟親兒子在一起很别扭,而養子的一言一行都是他親自教導的,自然處處合他的心意。
這就不是說書匠編的了,是京城裡活生生的例子,這些事例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不管是不是長子,爹娘都隻跟養在身邊的孩子親。
戚坤很久沒有見過他的爹娘了,不知道他們還記不記得他的樣子?連着五年,戚伯言都沒有回京,而戚臨一直被他們帶在身邊。
眼看着差不多了,蕭允琛便找到了戚坤,隻要戚坤為他效力,他便叫戚坤做大将軍,讓戚坤盡情地發揮他的才能,不再做犧牲品。
戚坤早就想瘋狂一回了,所以他答應得很幹脆,戚家不為他着想,他又為什麼一定要為戚家着想?
戚坤:“二叔若是退縮,我就去告訴父親,說是你殺了戚臨。”
戚仲威驚訝道:“你……”
戚臨是戚坤的親弟弟。
戚坤:“事成之後,你我都是從龍之功,但二叔若是反悔,便一輩子被戚伯言壓着,擡不起頭。”
戚臨來勸他退兵,卻死在他的大帳裡,怎麼看都是戚仲威要與父兄決裂,現場隻有他們三人,戚仲威不能保證戚容和戚伯言會信他。
戚仲威不再糾結,他決心轟轟烈烈地幹一場,蕭允琛、戚仲威、戚坤,都決定為自己争取一次。
戚仲威命剩餘二十萬大軍入京,他們就是要反,所以沒有喊着冠冕堂皇的口号,而是直接發起了進攻。
鷹揚軍裡有蕭允琛的探子,探子跟着大軍投降,暫歸陸安邦調遣,所以蕭允琛知道京城的部署。
京衛營的兩萬人,加上投降的十四萬鷹揚軍,共計十六萬士兵全部守在平谷關,平谷關在東昌門以東,而西勝門隻有一隊守門的官兵。
戚仲威打算派十萬士兵攻破西勝門,入城以後,一部分人攻占皇宮,另一部分人負責打開東昌門。
剩餘二十萬大軍一邊與陸安邦對戰,一邊等着東昌門被破,然後内外夾擊京衛營。
鎮遠軍在數量上占有絕對優勢,就算他們派出江昭隐,也不用十分擔心,隻要挾持了康慶帝,還怕京衛營不投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