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敞開,玉舒卻不敢進去,腳步猶豫。胤祐時刻關注着玉舒的情況,知道福晉這是近鄉情怯。
玉舒感覺手被牽起,然後兩隻手緊握在一起。感受着手上的溫暖,這是在鼓勵自己,玉舒不再猶豫,不再彷徨。
看着一張張熟悉的臉龐,那是阿瑪額娘還有哥哥嫂嫂們,玉舒仿佛又回到閨閣時期的日子。
“阿瑪,額娘。”玉舒聲音暗啞,眼中淚花閃閃。
“玉兒!”
玉舒緊緊抱住額娘,入宮才幾月,可兀然見到家人,竟一時間有些陌生,接觸到額娘的體溫,嗅到額娘身上熟悉的氣味,玉舒才平靜下來,心中一下子安定起來,原本壓抑的情感洶湧而來。
“七阿哥、七福晉,咱們快進去吧。“法喀看着福晉與女兒相擁,也有些淚眼朦胧,可作為一家之主的他是要有威嚴的,不好讓孩子們看到,便将萬般情緒藏在心中。
女兒嫁入皇家便是皇家人,即使按照民間說法他是七阿哥的嶽父,法喀也不敢擺譜,君是君,臣是臣,法喀隻能按照禮數行事。
“阿瑪,這是幹什麼?女兒怎麼能受你的禮?”玉舒理智上明白,但情感上不願接受,她不願與家人生疏。
胤祐“嶽父不必行禮,咱們之間不按君臣,隻按俗禮,爺是女婿,也算是嶽父的半個兒子了。”
法喀看出胤祐話中的真情實意,七阿哥能夠以“女婿”自稱,看來他與自家女兒感情不錯,女兒這段時間也過得不錯。
玉舒又看着大哥納親、二哥庫爾庫,還有兩位嫂嫂,都和自己離家前沒什麼區别,尤其是二哥看起來比之前圓潤不少。
進去之後不知不覺玉舒和胤祐分開,胤祐則被老丈人法喀以及兩位小舅子圍住說話叙事,玉舒則是被額娘愛新覺羅氏帶到另一處說話。
這一番架勢,胤祐自是明白這是嶽母要和福晉說私密話,頓時有些緊張,又思及他與玉舒感情融洽,并沒做什麼做事,提心吊膽的心也慢慢平靜。
“玉兒,七阿哥待你如何?”愛新覺羅氏問。
她也派人打聽過,衆人都說七阿哥與七福晉兩人情投意合,生活蜜裡調油,如今見到女兒臉色也是健康紅潤,但是沒有親耳聽到女兒的回答,她心裡的擔憂就不會消失。
玉舒笑眯眯的,沒有一絲陰霾,一看就是沒有受過傷害“額娘,七阿哥待我很好。”
說着玉舒放低聲音,語調調皮嬌俏“而且跟傳言一樣,七阿哥不愛用女子伺候,後院也沒有旁的女子。”
“那就好,那就好。”愛新覺羅氏雙手合一,作拜佛手勢,“看來玉兒這是嫁了個良配。改日我要去寺廟還願。”
“夫妻相處之道,額娘出嫁前能講的都講了,按照大師的意思,往後七阿哥的後院皇上也不會插手,這雖是個好事,但是你也不能因此就霸道放縱,可曉得?”
玉舒點頭“嗯,女兒明白,夫妻關系不是敵人,不能一味的強橫,該退就退,該硬就硬。”
母女兩人一番私密話,外人不得而知,但兩人出來時,玉舒一如既往地滿臉笑容,愛新覺羅氏也去除了滿腔心事。
吃了一頓娘家的午膳,味道雖比不上宮裡的手藝,但是熟悉的口感,讓玉舒一入口,便能想起過往十多年的回憶,一個閨閣女子天真爛漫的時光。
依依不舍和阿瑪額娘告别,兩人坐上馬車。
雖然見到了家人,但是離别仍是一件帶來愁緒的利器,玉舒心情不免有些低落。
胤祐的手輕撫玉舒的秀發 ,“以後多的是機會過來看看,等我們出宮建府之後還能讓嶽母過來陪你住一陣。”
玉舒眼睛發光,“真的?”有胤祐這句話,她更是盼着出宮建府了。
胤祐失笑,“當然了,爺一言九鼎!”
“那我們快點,不知道四嫂、五嫂是否已經在聚香樓等着了,要是過去太晚就不像話了。”玉舒心情飄蕩起來,想到之前與四嫂、五嫂之間的約定。
“好。”
等兩人走到聚香樓二樓包廂門口,胤祐依然是輕松地心态,想着等見到四嫂、五嫂之後自己再假裝去赴約。
不過胤祐仍覺得奇怪,按理說包廂門口應該有人守着,怎麼會一人都沒有?
難道是四嫂、五嫂讓她們在身旁伺候?應該是這樣,胤祐自問自答的給出答案。
胤祐自以為打算很好,結果打開門卻不如他所暢享的那樣。
房間坐着的不僅是四嫂、五嫂,坐在她們身旁的男子眼神猶如利刃掃向胤祐,在目光的注視下,胤祐不免心虛,幾乎就要後退逃出。
似乎看出胤祐想要逃離的心思,其中一人說,
“七弟,七弟妹,怎麼還不進來?”
玉舒納悶為何胤祐突然停下,伸手就要催促,房内突如其來的聲音讓玉舒一時滞愣在地:聲音好熟悉……咦?怎麼是男子的聲音?玉舒也察覺不妙 ,對胤祐的行為也有了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