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情敵的眼神呗,隻不過因為是暗戀,隻能暗戳戳地吃醋,跟當年嚴渚見到他的時候一樣一樣的。
倒也正常,最好的朋友本身就是一個很特别的存在,包含着友情、親情,也未必不會發展出愛情。
隻有顔叙丞本人知道,他跟江明詣向朋友介紹彼此的時候一般會用“發小”這個稱呼,這是為了避免讓朋友想:他/她是你最好的朋友,我就不是了呗,雖然事實如此,但是情緒上難免低落,不利于友誼的發展。
隻有在不想發展成朋友的人面前,他們才會直接用“最好的朋友”來介紹。
很明顯,這個傻小子已經被“最好的”三個字迷了眼。
好在傻小子也知道沒資格的醋不要亂吃,很得體很有邊界感的說了再見。
一進包間,顔叙丞問:“這個嚴渚第二不是學生嗎,怎麼在這?”
江明詣好笑地問:“嚴渚第二?”
沒想到這才第一面,顔叙丞就給他取上外号了。
顔叙丞發誓:“在他不像看情敵一樣看我之前,我是不會換的。所以回答我的問題。”
江明詣笑了笑:“離這不遠的地方有個科技産業園區,裡面有些企業跟他家有業務往來,他偶爾會來看看。”
顔叙丞看出她的笑容有些意味深長,不禁問道:“真有業務?”
“有是有,但是也用不着他常來。”
顔叙丞托着下巴:“感覺你對他有意思诶。”
“還好吧,”江明詣很難得的不确定起來,婚姻的破裂還是給她帶來了一定影響,“有是有,但沒到愛的無法自拔那種地步,而且他年紀小,也不排除是三天新鮮,所以——”
江明詣聳了聳肩,灑脫道,“再說吧。起碼等我從山裡出來。”
“是哦,你要去山裡當酋長了。”
顔叙丞莫名有點失落。
江明詣拍了他一下,“我是去拍戲,又不是去當野人,哪裡來的酋長?不要傷春悲秋了,掃碼點單,你看你想吃什麼?”
吃了飯,天都已經黑了,江明詣自然要回劇組邊上的酒店,而路知谏得會自己家了。
夏天的夜晚,草叢裡會有蟲在叫,顔叙丞對蟲沒什麼研究,籠統地把那些響個不停的都叫蟬。
夏天夜裡有蟬在叫,卻顯得安靜,高高挂起的燈上有蟲飛來飛去,顔叙丞秉持着甯可殺錯一千也不放過一個的心理把它們都當成蚊子。
他從小就招蚊子咬,每年去鄉下的老宅祭拜,老宅周圍都沒幾戶人家了,蚊蟲很野,偏偏他又很美味,常常都是晚上點了蚊香還不夠,他爸得守在旁邊扇扇子。
顔叙丞匆匆離開,隻在道上留下一絲若有若無的玫瑰香氣。
回了家,門口就放着一束紫色香豌豆,用白色雪奈紙包着,上面還打了一天淡紫色的絲帶,像融化了的香芋味冰激淩。
之前他跟路知谏說起插花的時候,路知谏有些懊惱他沒有考慮到這個,立馬提出可以讓家政阿姨在收拾他家的時候來顔叙丞家裡換好插花,這樣顔叙丞每天下班很累的回到家裡就不用忙着換插花了。
按理來說,本身不愛麻煩的顔叙丞應該會很高興,因為他不太擅長或者說喜歡這些生活中的瑣事,但是他心裡卻不願意,這種不願意來的太過自然,以至于顔叙丞根本沒有意識到。
顔叙丞一邊找了個玻璃花瓶,一邊思考,如果是我爸媽給我每天訂花,還要找個阿姨幫我收拾,我應該會很開心才對。
紫色香豌豆在靜靜綻放,那條冰激淩似的絲帶顔叙丞也沒有丢,把它系在了有些單調的淺口瓶上。
今天他休息,但是出差的路知谏是沒有周六日可過的,所以他找了本書在花下邊看邊等着路知谏的視頻電話。
鈴聲一響起,在路知谏問“今天開心嗎?”之前,顔叙丞就迫不及待地告訴了他自己剛才思考的結果。
隻見他煙青色的眼睛裡滿是認真,“路知谏,我好像比我以為的更想你一點。”
說完,他又感受到了什麼一樣,搖搖頭,鄭重道:“不對,應該是很多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