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難堪大任,胡鬧了這麼多年,随着自己性子做事,和她母親比,差了也太多。”
“罷了罷了,立後的事暫且擱置,再等兩年,溪兒回來問問她的心意也不遲。”
……
玉真和裴浔已經有七日沒見面了。
玉真發現這幾天法力又失效了,比如她耳朵和尾巴癢癢的,想要蹦出來,這個感覺甚至比之前更甚,到了夜裡壓根睡不安穩,怎麼拽耳朵,撓屁股都無濟于事。
迎春總結說:“娘娘需要定期吸收陛下的龍氣,奴婢聽說陛下中午喚了人伺候筆墨,是在那勞什子其玉閣叫得人,難不成是養得宮女、舞姬,等哪日侍寝,就要冊為宮妃了。”她故作驚訝,告訴玉真這事的嚴重性。
玉真眨眨眼:“那我現在去見裴浔,她要人伺候筆墨,可我是貴妃,不會為他屈尊降貴,就帶些糕點,剛好能一塊吃。”
迎春聽了,讓青羽拿了一個食盒來,将桌上的桃花酥、芸豆卷、山楂糕裝了進去。
玉真滿意地接過迎春裝好的食盒,裡邊糕點都是她喜歡的,臨了,想了想,道:“要不要再帶一壺茶,用裴浔上次來用得那個茶葉。”
裴浔喜歡喝茶,不然也不會半個時辰都沒的時間,把她的茶都喝光了,一點也不剩。
她那天噎了好久,頂着幹巴巴的喉嚨吃完桃花酥,晚上喝了一碗耍魚辣羹才肯原諒裴浔。
迎春思考了會:“不用吧,皇上那有得是茶,娘娘想喝,指定管夠。”
“好吧。”玉真半信半疑,到了儀元殿。
蔔安見到是她來,不再攔着,将人大大方方放了進去。
此刻,裴浔随意倚靠在榻,眉目飛揚,懷中、腿上各放着一隻貓,手拿朱筆批閱奏折,遠處瞧是個不折不扣的少年郎。
玉真行禮後,左右看了圈,沒有可疑宮人,隻有兩隻小貓。
“陛下,吃糕點嗎?”她拎着食盒袅袅娜娜,以極為矯揉造作的方式走到裴浔邊上,不經意地用力一掃,衣擺劃過,兩隻小貓受驚跳了下去,她縱身一擠,坐在裴浔邊上。
三盤糕點從食盒取出,玉真不等擺置安妥,右手拿了一塊放裴浔嘴邊:“陛下,嘗嘗臣妾新制得桃花酥。”
玉真目光灼灼,心裡迫不及待呐喊:快吃一口!本宮好蹭你的龍氣!
“……”真的能吃嗎,裴浔糾結了一番。
玉真身上被太陽烘烤過的橙花香味馥郁,不是那種濃烈刺鼻的甜膩,而是太陽和春天的味道。
吃,不吃。
橙花味更濃重了,味道清爽,并不會令人不适。
裴浔已經顧不上貓了,他一番掙紮後,就着玉真的手,咬了一小口。
山楂糕顔色紅而正,上邊一圈淋了蜂蜜,灑了桂花,咬在嘴裡味道酸甜開胃,還有淡淡桂花香氣。
他閉上眼,再吃一口吧,給玉貴妃面子,吃一塊也沒事。
裴浔吃完了一塊,玉真又拿了芸豆卷。
每次咬一小口,都有一個小人在告訴他,給玉貴妃面子,再吃一小口,吃了這塊就不吃了。
他一連吃了五塊糕點,有些撐,注意力就容易偏移,放到了玉真身上。
她今天穿得裙子裡邊是绯棠色,外邊是碧色,發間的珠花也是绯棠色,旁邊有幾隻碧色小葉點綴。
“累嗎。”裴浔問她。
玉真回過神,睜大了眸子,偏過腦袋看他,四目相對,能看清對方的倒影。
裴浔的眸子是墨色,像黑漆漆的寶石閃着點點星光。
玉真搖了搖頭,“不累的,陛下接着吃。”
一塊桃花酥又到裴浔嘴邊,他用過午膳,糕點頂飽,一連吃了五塊甚至有些撐了,換成其他人,聽這話定是順水推舟放下休息一會。
玉真不一樣,她愚鈍不堪,沒有眼力見,看不見裴浔已經吃飽了。
“怎麼了?”
裴浔耐着性子道:“書架上有書,貴妃累了可以休息會。”
“臣妾不累,多謝皇上體貼。”玉真搖搖頭,她看過裴浔的書架,上邊的書都是她不喜歡看的。
裴浔無奈,“那你坐着休息吧。”他吃飽了,玉真投喂再多,就是顧慮她的面子,也愛莫能助。
玉真不依,堅持自己的想法,裴浔也不肯吃,兩人就這般僵持住了。
現在氣候剛好,不冷不熱的好時節。
玉真鬓邊的花是真花,曬過太陽的橙花沾了龍涎香,香味氣息糾雜在一塊,少女自帶的體香侵占攻略儀元殿,屬于裴浔的領地。
裴浔下意識避過身子,冷着臉,道:“朕在對牛彈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