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成績出來不久後,就是填報志願的時間。
夏青陸手裡的筆轉了一個下午,仍然沒辦法下定決心,幹脆把筆一丢,關了空調出門。
今天楚望南去店裡兼職了,夏青陸随便走走就來到他兼職的咖啡店門前,透過幹淨的玻璃,能看到裡面人滿為患,衣着精緻的男男女女端着咖啡或蛋糕,舉着手機咔嚓咔嚓地拍照打卡。
“這店什麼時候生意這麼好了?”夏青陸探頭探腦。
就在這時,店門口挂着的鈴铛叮鈴叮鈴地響了。
兩個打扮精緻的顧客邊說話邊推門進去:“這可是最近新火起來的咖啡店,店裡有個服務生小哥,可帥可帥了,不來你肯定會後悔!”
夏青陸看着他們走進去,視線環繞一圈後,眼睛一亮。
視線的背影很熟悉,即便穿着一身工作服,也擋不住寬肩窄腰的好身材。那人正彎腰,認真地聽顧客點餐。仿佛感受到視線,他直起身,突兀轉過來。
!
夏青陸下意識轉過頭去,下一秒又懷疑自己:“不對啊,我又沒做錯事,幹嘛要躲着他?”
于是他心安理得地重新轉回頭去。
楚望南正和剛剛進去的那兩個顧客說話,後者臉上一模一樣,掩不住的羞澀和心動。
“原來沒注意到我啊。”夏青陸插着兜,在外面站了好一會,久到窗邊的顧客都注意到,好奇地看着他,他才歉意一笑,慢慢地走開。
就剛剛站的那一會,他已經深刻感受到楚望南的人氣有多高,說整個咖啡店百分之七八十的客流量都是他拉動的也不為過,坐在收銀台後面的老闆笑得嘴都要爛了。
天上的太陽十分猛烈,夏青陸擦擦臉上流下的汗水:“早知道剛剛就進去點杯咖啡,吹吹空調,順便欣賞一下楚望南打工的樣子好了。”
太陽曬得他的臉發燙,夏青陸現在隻想趕緊辦完事,然後回家吹空調。
他按着淩亂的記憶找到喝醉那晚買書的地方,但是那個位置空無一人。
旁邊陰涼地坐着個阿婆,搖着蒲扇,面前的攤上賣着涼茶。
夏青陸便蹲過去,笑眯眯地問阿婆:“奶奶,你知道旁邊賣書那個叔叔去哪了嗎?”
阿婆停下搖扇子:“你說什麼?”
夏青陸大聲重複一遍:“我問,奶奶你知不知道隔壁賣書的去哪了?”
“哦哦,你說賣書的啊。”阿婆繼續搖扇子,“他前幾天不機靈,被城管收了他的攤,以後可能都不來了。”
“被收了攤?”夏青陸也沒想到這麼巧。
“那你知道怎麼聯系到他嗎?”
阿婆擺擺手:“我和他不熟,他前幾天喝了我一杯涼茶,結果城管來了,他還沒給錢呢。”
說到這個阿婆就來氣,用不知道哪裡的方言叽裡咕噜罵了一頓。
阿婆攤上的涼茶都是用一個個小瓶子裝好的,擺得整整齊齊。夏青陸便拿了一瓶,掏出手機支付:“阿婆,這瓶多少錢?還有那個書販欠你的,我一起給。”
“哎喲不用不用,又不是你欠的,你給你買的那瓶的價錢就好了,五塊。”阿婆顫顫巍巍站起來,“小夥子,你怕不怕苦啊?我給你裝點陳皮。”
“真的嗎?謝謝奶奶。”夏青陸笑眯眯,手上卻是轉了十塊錢過去。
他接過陳皮,站起來:“那奶奶,我走了,天氣熱,你也早點收攤吧。”
“好,好。”阿婆臉上挂着慈祥的笑,看他走遠。
出來一趟曬個半死,結果想要找的人不在。夏青陸歎口氣,聯系不上書販,他也就沒辦法知道《總攻之霸道校草的幸福生活》究竟是哪個缺德鬼寫的,更沒辦法知道書裡的劇情為何會和現實走向隐隐重合。
郁悶之下,夏青陸在路邊買了個大西瓜,回家撫慰自己的心靈。
晚上他舒舒服服地吹着空調,捧着西瓜看電視,楚望南才剛剛結束工作,手裡提着店長硬塞過來,說是店員小福利的蛋糕回來。
咖啡店随随便便一杯咖啡都要賣二三十塊,甜點隻會比這更貴。
他手上提的這款就是店裡最貴的特色蛋糕,四十七塊,确實是小福利。
夏天的夜晚還是燥熱,楚望南加快腳步,免得蛋糕融掉。回到小區樓下,他正好碰見牽着手,高高興興散步回來的陳述父女倆。
見到他,陳述笑着打招呼:“晚上好。”
言言:“小南哥哥好!”
楚望南點點頭:“晚上好。”
都是要走樓梯,一路沉默似乎有點尴尬,陳述便主動和他說話:“你也是去散步回來?”
“不是,是去兼職了。”
陳述看了眼他手上提的蛋糕:“蛋糕店?”
眉眼淩厲的男生手上卻提着個和他氣質不符的蛋糕,令人有點意外,好似冷硬的輪廓都變得柔和下來。
楚望南:“是咖啡店。”
陳述好奇:“你是為了體驗生活嗎?”
搬家之前他就打聽過,在幸福小區住的人家境都不差,完全沒必要畢業之後就去打工,和他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