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陸下飛機後,自己在酒店住了一晚。
大半夜的,他失眠了,在床上翻來翻去都睡不着。
一會想明天該怎麼和楚望南坦白,一會又抱怨酒店的床怎麼睡得哪哪都不舒坦。
睡到一半,心煩氣躁,起來把空調調低一度,随後卷巴卷巴被子,卷成長條形抱在懷裡,側睡着,腳也搭上去。
嗯,這回舒坦了。
身邊空落落的感覺暫時緩解,夏青陸滿意地閉上眼睛。
直到天明,夏青陸猛地睜眼。
不是,怎麼就天亮了?
好像有點樂觀過頭了。
夏青陸大腦空空地洗漱完,退房打車去京大,跟随指引順利報道成功,從宿管手上拿到宿舍的鑰匙。
“B5513,B5513……”夏青陸拉着行李箱,一個一個地找宿舍的門牌号。
他來得很早,宿舍裡除了他,其他人都還沒來報道。
夏青陸挑了個靠近陽台的床位,自己打水擦床闆,拿了快遞回來開始鋪床,收拾桌子,幹得滿頭大汗。
豆大的汗水滑落鼻梁,他累得一屁股坐椅子上,直喘氣。
“好累……”他雙眼無神。
如果楚望南在,一定會幫忙的。
夏青陸突然猛拍自己的臉,直把白皙的臉拍得通紅。
不對不對,清醒一點!還是想想怎麼跟楚望南解釋來得現實。
他開始練習話術,期間楚望南給他發消息問他什麼時候到,夏青陸裝鹌鹑,暫時不敢回複。
另一邊,楚望南看着遲遲沒有回複的消息,正要給夏青陸打個電話,又想起他可能還在飛機上,聯系不到也是正常。
高大英俊的男生在原地沉吟片刻,随後收起手機,進了學校的超市買日用品。
同一時間,為了志願時過來當新生指引志願者的宴雪回疲憊地和舍友一起去飯堂,随意往旁邊一瞥,卻好似在人群中看到某個他念念不忘的身影。
宴雪回猛回頭,激動地撥開人群往回走。
“哎!雪回,你幹什麼去?”舍友一把拉住他。
宴雪回快速跟他解釋一句,再回頭時已經找不到那人的身影,仿佛一切隻是他的錯覺。
宴雪回愣在原地。
舍友拉拉他的袖子,安慰他:“可能是你看錯了呢,如果我們學校真有這麼個人,我們以前怎麼沒聽說過?除非他是今年的新生。”
新生兩個字讓宴雪回眼睛一亮。
沒錯,那人可能是新生!
這個猜想讓宴雪回心裡好受點,自從在雪山見過那人之後,他回來就靈感迸發,擡筆想要将那人畫在紙上,卻又因為細節不夠,無從下手。
最重要的是,他隻見過那人一雙銳利的眼睛,沒見過他的臉。
他會長什麼樣?
宴雪回魂不守舍地被舍友拉走。
他走後不久,楚望南也正好從學校超市出來,朝着和他離開相反的反向走去。
仿佛永遠不可能相聚的單程線。
命運般的巧合,讓宴雪回和他念想的人擦身而過。
。
夏青陸待到快中午,正要去飯堂吃飯的時候,兩個舍友一前一後進來。
高點的,臉上長了不少痣的叫吳勇豪,是北方人,性情豪爽,一見面就給夏青陸來了個熱情的擁抱,差點沒把他悶死。
比夏青陸還要矮點,看着身高隻有176,皮膚白淨,戴着副金框眼睛的叫許駿。
他一進來先放下行李,安靜等吳勇豪和夏青陸打完招呼後,才上前介紹自己:“你們好,我叫許駿,是黔省人。”
夏青陸:“哪個駿?”
許駿嘴角勾起笑:“駿馬的駿。”
“好名字!”夏青陸豎起大拇指,“你爸媽一定是想讓你像駿馬一樣奔騰。”
兩個舍友看着都像好說話的人。
夏青陸高興介紹自己:“我叫夏青陸,青蔥的陸地,怎麼樣,是不是很好記?”
青蔥的陸地。
許駿心裡仔細琢磨這兩個字,越發能感覺到萬木争春的生機勃勃,和自己這個舍友極為匹配。
吳勇豪已經高興地點頭:“好記!”
兩個人都樂呵呵的笑。
許駿心裡的忐忑落下一半,幸好,他的舍友看上去都很好相處。除了最後一個沒來的舍友不知道是什麼性情,許駿對目前這兩個舍友初印象都不錯。
以後還要朝夕相處四年,夏青陸決定盡快和他們打好關系,于是使出他無往不利的一招。
“我剛要去吃飯,你們去不去?”他熱情邀請兩人。
沒有什麼比吃飯更能促進不熟的人之間的關系,華國的人際關系,就是在飯桌上吃出來的。
他剛認識楚望南那會,想要和他玩,也是從送他一顆糖開始。
葉常光剛和他們磨合的時候,夏青陸也經常帶他去學校外面的小飯店吃飯。
更加别說十幾年來,他和楚望南,兩人互相到家裡蹭飯。
蹭飯蹭飯,越蹭感情越好。
忙活了一早上,正好他肚子也餓了,去吃飯聯絡一下舍友之間的感情,等填飽肚子再回來思考楚望南的事吧。
“走吧走吧,去吃飯。”夏青陸推着兩個舍友出門。
宿舍的門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