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乙嘿嘿兩聲，湊過去，低聲說：“小心隔牆有耳。”

哪吒下意識四處觀望，太乙一把拍上哪吒肩膀，渾厚的力量讓哪吒後背火辣辣的。

“不要去看。”太乙輕飄飄的聲音響起，他道：“我記得你有個朋友叫惠言喻對吧。”

“你怎麼知道？”哪吒心中震撼，莫非他真的是神仙，可……哪吒上下打量他一番，一副笑眯眯儀态懶散上下一樣粗的身材，始終與哪吒意識中的神仙模樣背道而馳。

“我是神仙。”太乙自豪小聲感歎，“我記得她家是個大家族啊。”

太乙點到為止，哪吒聰慧，自然是知道話裡有話。剛剛的陰廟，敖丙家中的異常，惠言喻，種種因素似乎都将答案擺在哪吒面前。

哪吒幾乎要跳起來，被太乙一把按住。在哪吒注視下，太乙若無其事的四處觀看，看着書架上那随意摞成一摞的證書，太乙打趣幾句哪吒，最後來到床頭，一巴掌拍死了牆壁上的花蚊子，挪開手掌，太乙嫌棄的跳了起來，嘟嘟囔囔着說着“太惡心了”，跑去洗手。

哪吒看了看那潔白的牆，那還有什麼蚊子血。

“啊！”

另一邊的惠言喻，食指突然的陣痛，仿佛有數把銀針齊齊刺穿她的食指，痛到她緊閉雙眼，再睜開眼，全然看不到哪吒那邊的情況。

“管家！”

“小姐，我在。”

管家幽靈般悄無聲息從黑暗中走出，鞋底落在地闆上聽不到丁點兒的聲音。

惠言喻手指扣着真皮沙發，沙發發出慘痛的狐狸嚎叫聲，惠言喻聽都沒有聽到，而是狠狠地扯下一把狐狸皮毛揮向空中，皮毛化作煙霧，慘叫聲也随之消失。

惠言喻捂住左眼，右眼似要吃人的兇狠，疼得她直直倒吸涼氣：“重新派人去盯着哪吒，快去！”惠言喻尖叫出聲，捶打着狐狸皮毛。

管家卻像是沒聽見一般，隻是拿着藥箱走過去，蹲下，語氣平淡：“您的眼睛受傷了。”

惠言喻擡手便是一巴掌。

管家臉偏向一旁，承受着惠言喻的怒火：“不用你管，趕快去辦事！”

看着無動于衷的管家，惠言喻移開擋住右眼的手，并沒有流血，那本應該是眼睛的地方此刻隻是一個黑漆漆的洞，恐怕誰見了都會尖叫。

“管家，你不聽話。”

管家擡起頭，隻有一隻眼睛看着管家的惠言喻紅唇輕啟，不同剛才的暴怒，她輕輕地平淡的，清晰吐出這六個字。管家知道，，這是惠言喻動殺心的前兆。

他低下頭去，乖乖的一動不動。

這臣服卑微的姿态讓惠言喻心中舒暢許多，她踹倒管家，吐出一個字：“滾。”

管家未說一句話，默默起身，隐退于黑暗中。

惠言喻起身，絲滑的睡衣挂于半臂肩膀，赤腳走在冰涼的地闆上。她不是人，感受不到寒氣逼人。她向前走着，走上樓梯，右眼正慢慢恢複着，恢複如初，但仔細去看，依舊能看到右眼比左眼要悔一點。

推開那扇燒黑的門，是死寂沉沉的墳墓。惠言喻獨自走進去，擡手，大門緊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