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金沒忍住笑出聲:“我以教師的身份請你,也是請客,難道不是嗎?”
好哇,還以為這個時候的尤金單純可愛,想不到還是一樣的把人當猴耍。看那夢黑着個臉,尤金笑的更開心了,不過這樣确實也可以更沒有心理負擔的吃飯了,既然是學校請客,那等于是遊戲請客,這是自己應得的。
這段時間,那夢像是真的回到大學一樣,有課的時候上課,空閑時間去圖書館工作,不過圖書館關門早,六點就關門不讓逗留了,這倒是讓人覺得很奇怪。管理員工作不算忙碌,大部分是整理歸還的書籍和整理借書名單、書本出入登記什麼的,其他時間那夢就去實驗室幫尤金做些實驗,和研究老師打好關系。但這個研究老師不苟言笑的,看上去是個很嚴肅的人,對待研究非常認真,看來從這個老師嘴裡獲得線索應該沒有那麼容易。
吃飯的時候尤金問那夢做夢情況,那夢說這幾天沒有夢到什麼,多是夢到自己抱着一個木闆劃來劃去,但睡得很不安穩,總是半夜的時候醒來,眼睛也不敢多看,生怕看到上次那個趴在胸口的女人。
聞言,尤金給了那夢一個護身荷包,不知道有沒有用,但是戴上也能有個心理安慰。
到了晚上,那夢手裡捏着荷包,又迅速進入了夢鄉。
開始代入了,那夢夢到自己又長出了整齊的劉海,這次開頭還是端着一個木闆在刻刻畫畫,但這次的木闆已經能看見圖案,那夢看見自己的手在給木闆拓印上顔色,木闆細膩的線條展現出生命力,所有的溝壑組成一幅人像,堅硬的木闆線條下呈現柔軟的連貫曲線。
“wenhua,藝術的創作不要那麼僵硬,你的手法太緊張了,很多線條刻的太過用力。”面前逆着光的人如是說道。
那夢低下頭,看着眼前不被贊美的作品,沒有說話。
空間裡的人離開後,那夢看見自己把木闆撇爛,拿出一個新的畫闆,又開始刻刻畫畫。壓抑,非常壓抑,一種難以呼吸的感覺湧上心頭。
不知道又畫了多久,在那夢以為今晚也隻是在不停地刻畫之際,畫面一轉。
那夢走進一個很多書架的地方,上面的書看不太清,但不像是圖書館。翻開一本書,紙上一片空白,什麼也沒有,但那夢看得很認真。
看到一半,書本合上,那夢和一旁的人交流起來,說話的人是個女人,也看不清臉,但是很熟悉。那夢指了指其中的一本書,一旁的女人拿出,對那夢點點頭,離開這個房間後,自己轉身又進入到了學校寝室。
寝室原本說話的聲音在那夢一進入房間的時候就開始停止,那夢也沒有看向那些人,徑直的走入洗漱間洗漱,那夢想看一眼旁邊窗外的風景,也許能辨别出大概是幾棟寝室,但是因為晚上太黑,外面什麼也看不見。
那夢洗漱完擦了擦面前的鏡子,模糊的能看出整齊的劉海和一張并不高興的臉,嘴角向下搭着,面龐消瘦,臉色蒼白,但看不清眼睛。那夢推開廁所的門,又進入到了一個電話間。
“wenhua,錢夠用嗎,大學生活過得怎麼樣?有沒有交到什麼朋友?”帶着一絲嘶啞的女性聲音從手裡握着的聽筒傳來。
“嗯,挺好的……”那夢張嘴發出不是自己的聲音,聽上去有些顫抖,“放心吧,錢的事不用擔心。學校很大,有很多很多學生,老師講課也比我們那個小地方講的好多了……”那夢盯着話筒相連的電話線,連在一個髒兮兮滿是灰塵的撥号鍵盤上。
“那就好,不要讓自己太辛苦,你爺爺奶奶最近身體很不好,又進醫院了……”
之後聊的什麼那夢聽不清,一隻手挂斷電話,轉身又走進了食堂廚房,開始忙活工作。
“咦?這不是wenhua嗎?你……在這兼職?”一個男同學站在窗口壞笑着看着自己。
“阿?嗯……對。”自己眼前的齊劉海垂下頭,用鐵勺舀菜。
男生看不清眼睛鼻子,隻有嘴巴笑的讓那夢感到非常不适。
過一會一堆同學跑來圍觀,那夢看見自己的手都在微微顫抖。那夢猜這些盯着的眼神應該都是wenhua的同學,那些同學交頭接耳的,說的話不像是什麼好聽的話。
過了一會,等看熱鬧的同學離開,最後來了一個女人,對着那夢說道:“你上次推薦給我的書很好看,我很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