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視一眼,許夢賢拿出一把短刃刺刀,尋找到屍體心髒的位置,準備刺入時卻半天沒捅進去,表皮太過堅韌,于是隻好拿剛才錘牆的鈍器,對着屍體掄打了幾下,屍體的表皮終于開始脫落成渣,非常迅速掉落後隻剩一具馬上就要剝脫的白骨。兩人處理完屍體後馬上前往廣場。
這時候地動山搖的感覺來的強烈,且持續了好一陣子,河鎮的房子也開始搖搖欲墜,兩人擔心真的地震,于是加快腳步前往空曠的廣場。到了廣場之後周邊的房子不斷掉落磚塊和牆皮,掉落的大塊物件砸到地上後馬上就消失了,現在再一看整個河鎮都變得像個無依之地,蕭條滄桑的枯木、幹涸的環湖以及河流、東倒西歪千瘡百孔的房屋,一切變得和最開始看見的樣子大相徑庭。
許夢賢和禹舒桦開始劇烈頭痛,廣場上完全沒有看見歐陽希的身影,不知道突然又跑哪去了。
一個巨大的怒吼聲從宗祠的方向傳來,聲音響徹整個河鎮,廣場上沒有砸完的陶瓷産生了奇異的共鳴,發出的嗡嗡聲刺激得他們感覺頭骨都要裂開了,腦袋裡像是要長出什麼似的,鑽心的疼,連那夢都無可避免。一段時間後,陶瓷産生的共鳴結束後幾人應聲倒地。
不知過去了多久,再一醒來,那夢他們被綁在廣場上,周圍都是嘈雜吵鬧的鎮民舉着火把在商量什麼,天色剛剛破曉,遠處天邊露出了夕陽浮雲的一絲尖尖。廣場的另一端,在無遙神石雕正前,歐陽希被綁在一個木樁上,腦袋套着黑布,歪向一邊,貌似也昏迷了過去,而木樁下面是一圈引水槽,引水槽最後導向一個空口陶瓷。
那夢、許夢賢和禹舒桦被綁在一塊,不遠處可以看到吳秘書表情嚴肅的在和鎮子裡的人說話。
“吳秘書,還有一天時間,怎麼現在就把人綁起來了?這不對吧?”許夢賢語氣聽上去非常不快。
吳秘書見人醒來,走過來居高臨下的說道:“我說的七日,第七天當日,就是無遙之日。”
許夢賢用力掙了掙繩子,不甘心的說道:“把我們綁起來幹什麼?”
“你們幾個外地人差點壞了大事,還好發現的及時,現在還有的救。”吳秘書不過多理會,說完就到一旁繼續指導工作。
好幾十個人跪在地上成幾個隊列,每個人面前都有一個花紋不同的陶瓷,一旁還站着幾個拿着大刀的壯漢。
他們這難道是?準備做人頭陶瓷?那夢的心髒怦怦跳,瞪着眼前的畫面。拿刀的壯漢得到吳秘書的指令後,挨個砍下他們的頭顱,鮮血在第一縷朝陽灑進廣場時蓬勃而出,流進面前的陶瓷裡,另外幾個人依次将掉進罐子裡的人頭和裡面的血土混合,再拿出布包堵住陶瓷口,所有動作一氣呵成,熟練的像是做了很多次。那夢和許夢賢又開始嘔吐起來,那夢也感覺肚子裡已經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吐出來了,都是酸酸的汁水,浸得牙口都軟了。這是什麼僞神,需要百姓拿生命獻祭?昨天毀了那麼多陶瓷,難不成現在要一個個全部砍出來嗎?
拿刀的壯漢砍完這一輪,開始休息起來,刀具也已經被堅硬的骨頭砍花,一旁的人接過刀具現場開始打磨。
“你怎麼樣?不要去回憶這些畫面,我知道這聽上去可能有些無情……他們都隻是在這個鏡子裡存在,僅此而已,你嘗試這樣想象,這一切都是虛假的,好嗎?”禹舒桦溫柔的語氣從耳邊傳來,那夢垂着眼眸看向地面,一股血水順着流到了這邊。心裡想起另一個人說的話,尤金說他們也是有獨立意識的,他們也是可以突破被設定好的選擇的,他們真的沒有生命嗎?
“什麼無遙神,這些根本就是騙人的。”那夢聲嘶地大聲說道,河鎮上的人齊齊看向她。“你們所謂的神,叫你們犧牲自己的生命給他提供力量,把另外三個修仙者困死在河鎮,是他們保護了你們谷物豐收,根本不是什麼無遙神,你要拜,也是拜那三個修仙者,而無遙神就是個僞神!”
吳秘書聞言,此時被氣的面紅耳赤,不可置信的說道:“你這個冥頑不化的外地人!”
“你告訴我,無遙神帶給了你什麼?”那夢看着廣場上的屍體,說道,“去見無遙神,有誰告訴你們真的見到了嗎?見到無遙神然後呢,給你們帶來什麼?你們的神隻會索取,從來沒有付出。你看看現在的河鎮,沒有植物,沒有水源,也沒有房屋,這些都是那三個修仙者給你們的,而他們死了之後,你們的無遙神給你們的不是死亡就是痛苦,你們的信仰是正确的嗎?你們有沒有一刻想過這個神是不是真的嗎?”
一些鎮民看了看周圍,枯萎凋零的植物,幹涸的河流,倒塌的房屋,陷入黑暗的街道,廣場上鮮血四溢的屍體,這一切是正确的嗎?無遙神,給了他們什麼?
吳秘書氣急敗壞的想要過來捂住那夢的嘴,說道:“這三個修仙者是死了,但是你們還活着。”
聽到吳秘書的話,那夢感到脊背發涼時,一個尖叫聲沖破廣場。
“啊!啊啊啊!”田甄又打着赤腳跑到了廣場,雙手包紮着繃帶。“無遙神要來了,他要來了,他要來了大家快跑啊,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