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沁源打了聲招呼就在周詩雨面前落座“王奕呢”

“被袁一琦拉去點餐了”周詩雨捧着服務生剛送上來的溫水微笑作答

費沁源點點頭，盯着周詩雨看了一會兒，開口“你看上王奕了吧”

周詩雨剛喝進去的水差點噴出來，輕咳了幾聲，臉色绯紅

“你不用太激動，其實單你的眼神就很難不看出來”費沁源也抿了一口杯中水，看了看對面羞澀的小女生“竟然挑明了，我就開門見山了”

她放下杯子，鄭重其事地道“請你，離她遠一點”

玻璃杯與桌面發出撞擊聲，周詩雨被她透出的強大氣場吓了一跳，費沁源繼續着

“你知道她上次被談及成績時，眼中閃過的落寞悲怆嗎”

“你知道他父母寄予她多少希冀，她又有多麼渴求能對得起父母厚望嗎”

“你知道她曾經給過自己的承諾嗎”

“你知道她最近做得最多的事不是學習而是什麼嗎”

語氣平淡，沒有吼叫卻讓一個個問題像細密的池子，鋪天蓋地砸向周詩雨

周詩雨被問得有些發蒙，腦子還宕機在“離她遠一點”

費沁源就沒打算讓她回答，隻是必要的先給她一個下馬威

她又拿起杯子，輕抿一口，語氣變柔了些“阿奕是個好孩子”說着望向天空，好似在回憶“我至今記得多年前她對自己發誓要努力回報父母恩情時眼中的堅毅，這些年來她努力學習，就為了這麼一個目标

“如今高考在即，她們一家人都盼着，她能有個好成績，可得到的消息卻是，自前幾次模拟考開始，她的成績…一落千丈”

費沁源說着，眉間也染上了愁容“你知道她那些日子都在幹什麼嗎”接着她苦笑一聲“給你找球拍，給你寫信，給你挑禮物，甚至還時不時盯着窗外，怕錯過你來找她”

費沁源說着又看向周詩雨，隻見她捏緊了手中的玻璃杯，眼眶濕潤，緊咬着下唇像是被吓到了，又像是極力隐忍指什麼

周詩雨回想起了那天

打完球要回教室，經過校門口“市一模重點線上線光榮榜”時王奕的眼神閃躲，周詩雨瞟了一眼，開玩笑“怎麼？沒有你呀？”

有悲恸從她眼中一閃而過，王奕苦澀笑笑“曾經有的”周詩雨當時還沒在意

現在想來，王奕自從上次請了次假回來就有些奇怪，難道是家裡人說了什麼？

難怪以前一直聽說她成績很好，最近卻沒見到她在光榮榜上

所以，是我的出現讓她分心，讓她感到為難了？

費沁源停頓了許久，給足了周詩雨思考的時間，見時機差不多了，她又開口“我不否認，高考也許并不會決定她的一生，但至少，這一步如果走對了，她以後的路會好走很多”

“不得不承認的，她不僅是王奕，更是她父母的女兒……這不是一種負擔，而是一種責任”

“不然，養育之恩，何以為報？”

“你也不希望看到她，在高考成績出來後，抱着父母失聲痛哭，對不對？”

周詩雨聽到這話，不知覺腦海中就閃過這個場景，淚便滾落了下來“抱歉，我沒想到，我……會是她的負累”

果然是我太自私了嗎？因為我，她都快配不上，别人對她的期望了

費沁源恍惚了一下，她仿佛回到了那個雨夜，眼中頓時充滿疼惜，她遞過去一沓紙巾

“謝謝”周詩雨聲音發顫，接過紙巾小小的抽泣着“我……該怎麼做才能幫到她？”

聽到這話，費沁源眼眶也濕潤了，她努力克制着握緊了拳頭，終究還是狠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