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還以為解離症在這裡減輕了,現在看來倒是變異了才對。
“遲溯,”景霧澤又叫他。
“嗯?”
遲溯還沒來得及收到什麼來自正常人的見解,就先收到了一股風。
景霧澤被人拽走了。
不止景霧澤,近乎半數的嘉賓都被墒儀的戰士拉走了。
遲溯一頭霧水,還沒搞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一個彪形大漢便像隻大猩猩一樣“咚咚”捶了自己兩下,跨步站到他的面前:“打敗我,兩罐墨粟歸你。你輸了,他——”
大漢伸出灰糙的手指,指向人群中的景霧澤後,又點了點自己:“歸我。”
遲溯瞳孔地震,環視了一圈都沒找到比這個大漢看着更能打的。
所以誰和這個人打來着?
我,我嗎?
遲溯生平第一次感到欲哭無淚,他嘴角細微地抽動了一下,清嗓子的聲音像是在敲一面漏了氣的鼓。
“可以申請換一個人打嗎?”
“不行,”大漢冷漠地掐滅了遲溯的希望,“你的,雌性,好看。”
要說那一刻遲溯不想往景霧澤臉上潑某種化學藥品是不可能的,但現在顯然不可能做到。
難怪洞八說的是交換墨粟,而不是取墨粟,原來是用“雌性”作為賭注進行交換。這也是最開始那句“雌性玩家作為繁育資源,可被其他雄性搶奪”的真正意思。
好得很,真是好極了。
遲溯握緊拳頭,擡眼看向大漢,既然逃不過:“那就來吧。”
他的話音剛落,大漢便揮了拳頭過來。遲溯側身堪堪躲過,拳頭在他耳旁刮出簌簌的風聲,力道驚人。
大漢見一拳未中,轉身又揮去一拳。距離太近,來不及躲,遲溯便後紮一步,一手握住大漢襲來的手腕,跟着大漢的沖勁後仰擡肘,擊于大漢腋下。
大漢吃疼,攻勢反倒更加兇猛。力道懸殊,遲溯一下子吃了好幾個拳頭,踉跄着後退了兩步。
肩膀和下颚火辣辣地疼,遲溯還沒來得及喘上口氣,大漢又沖了過來,重拳打在了他的胸腔。
遲溯發出一聲短暫的氣音,血腥味瞬間從喉道裡湧了上來。又一個拳頭接踵而至,他忍着疼痛戳向了大漢的眼睛,見大漢閉眼,擡腿就要踢向大漢下.身。
誰知大漢像是能看見般抓住了他的腿,遲溯一下失了平衡,倒在地上。
拳頭雨般落下,擋在前面的手臂好像要斷了,沒有哪個地方是不疼的。肺腔裡的空氣好像被抽幹了,遲溯張大嘴想要呼吸,又被湧出的血液倒灌嘔咳。拳頭擊打在身體上的聲音逐漸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蜂群扇動翅膀的低鳴。
好痛,痛得眼皮都擡不起來了。
他是不是要死了?可他不能死,至少不能死在這。
唯獨這把賭局,他絕不能輸。
遲溯含着血水,潰散的眼神重新堅定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