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明月累了,走過來,“師尊,我餓了。”
“我們會準時去的,”夜雨回完三長老,轉頭又跟衛明說,“我帶你去偷包子填填肚子,晚上再帶你吃大餐。”
作為衛明月蘇醒和宗主出關之後的首次正式亮相,宴會的盛大程度比起她們成婚那次有過之而無不及。
桌上的靈酒,普通弟子喝一口就抵半年的修行,一個個高興得跟過年似的。
兩位主角坐在最高位上,但沒她們什麼事,宗門弟子們主要聽大長老講話,不說純陽真人閉關這段時期,打從純陽宗建立之日起,純陽真人就當甩手掌櫃,事務都是三大長老管理的。
夜雨傳音給衛明月:“你看今天這麼熱鬧,像不像我們成婚那天。”
衛明月很少回憶那天,從頂峰降到谷底,她懷疑她當時已經瘋了,是為大師姐複仇的念頭支撐着她活下來,“我們都向前看,别糾結以前了好不好。”
“好,當下才是最重要的。”夜雨一心想着晚上雙修,這會兒提一嘴就當提前給衛明月做心理準備了。
陸念詞坐在離大長老不遠的位子上,感歎道:“洛一最喜歡喝靈酒了,平時能喝到的機會不多,今天她卻不在。”
衛明月早已聽聞洛一為了她四處棄波,如今更是回到青丘尋求接引帝流漿的古法,她把面前一壺最純正的靈酒抱進懷裡,“師尊,這個給洛一留着可以嗎?”
夜雨笑着摸摸衛明月的頭,“等洛一回來,邀請她上望月峰,想喝多少就有多少。”
衛明月開心地笑了。
這一幕不知牽動了多少人的神經,讓他們想起曾經夜雨跟在宗主身邊的時候,那麼多人,宗主卻唯獨隻收夜雨為弟子,對夜雨與别人也有諸多不同,夜雨也願意為了宗主四處剿滅夜魔,永遠沖在第一線,不少人相信她們之間是有點什麼的。
也有人想到了衛明月跟在夜雨身邊的時候,即使衛明月什麼都不會,夜雨也認準了她,甚至明媒正娶,結為道侶,可惜天妒英才。
如今這兩個人居然湊在一起了,也不像是正經師徒,不由得懷疑她們是不是都在對方身上尋找夜雨的影子。
更有夜雨的“毒唯”,原本就看不上衛明月,身無長處卻成了夜雨師妹和道侶,和夜神拉拉扯扯不為夜雨守節,現在又搶走了屬于夜雨的宗主的寵愛,氣得眼睛都要起火星子了,雖然不能對衛明月做什麼,甚至她還為衛明月收集了不少藥材,但總憋不住說上幾句,“衛師妹真是好運氣,大師姐在時對你掏心掏肺百般呵護,現在又得宗主庇護,真是羨煞旁人。”
衛明月全然沒聽出她話裡的諷刺,隻以為是單純的羨慕她,鼓勵道:“總有一天你也會有這樣的好運的。”
夜雨忍不住笑,衛明月怎麼這麼可愛,把别人氣得嘴都歪了。
大長老最後宣布衛明月作為天命所歸之人,可以調用純陽宗所有資源,這是三大長□□同商議出的結果。
衛明月完全沒意識到這代表了什麼,功法,她隻練夜雨教的,資源,她隻要夜雨給的。
宴席整夜不散,衛明月趁夜雨不查,偷偷喝醉了,夜雨對自己酒量有清晰的認知,幹脆一口沒喝。
夜雨像抱孩子一樣把衛明月抱起來,原本偷偷看她們的人眼睛一下子看直了,寵愛徒弟很正常,但舉止這麼親密就有點暧昧了。
衛明月抱着夜雨脖子,迷迷糊糊地喊了聲:“大師姐。”
衆人恍然,這就對了,衛明月以前就是這麼被夜雨抱着飛來飛去的,肯定隻是錯将宗主當成夜雨了。
二長老說:“宗主,衛明月是夜丫頭的未亡人,你和她是不是該避避嫌?”
這話也隻有同為女子,又是純陽真人至交的二長老敢說了。
夜雨早就習慣自己給自己戴綠帽子,但還是要顧及一下宗主的臉面和威嚴,人設不能崩得太離譜,聞言放下衛明月。
衛明月努力睜大眼睛,又黏黏乎乎地喊了聲“師尊”,像是在控訴為什麼不抱着她。
夜雨拎着正明月的衣領把人提起來,“我帶她去吹吹風醒酒。”
今夜烏雲籠罩,月亮沒有出來,夜雨視物不受影響,專往沒有燈光的僻靜處走,想等沒人了再抱着衛明月回望月峰,春宵一刻值幹金,今晚已經浪費太多時間了。
有對小情侶應該也是這麼想的,在幽靜無人的地方約會,夜雨本不想驚擾他們,卻在聽見他們說到“衛明月”時不自覺停下來。
“要我看她哪是什麼運氣,分明是手段了得。”說話的人語氣中對衛明月是滿滿的惡意。
“為什麼這麼說?有什麼内情嗎,我才剛進來沒多久,不知道她們的事。”聆聽的人很是捧場。
“當然是勾引人的手段了,不僅把大師姐玩弄于股掌中,我聽說啊她就是一個鄉野丫頭,被大師姐帶回來沒多久,就代師收徒,後來更是爬上了大師姐的床,沒想到宗主也沒逃過,我聽聞在夜宮是連夜神都對她青睐有加。”這人看起來也剛進純陽宗沒多久,什麼事都是聽說來的。
衛明月被這話吓得酒醒了大半,她一直寸步不離跟着夜雨,不讓别人有機會單獨和夜雨說話,就是不想夜雨知道這段過去,現在全完了。
說的這麼露骨,夜雨不可能聽不出來是什麼意思。
她會失望嗎?
會嫌惡自己嗎?
哪怕是嚴厲質問,都好過這樣一言不發。
沉默猶如淩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