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英按住電話不讓打：“為了你的猜測，就去打擾簽了保密協議的慕清川，如果你猜錯該怎麼罰？”

這就強調後果的嚴重性，來阻止她打這個電話？當她是吓大的呀！

焦漫然把給自己安排好的工作讓出來：“如果我錯了，我把友誼飯店的工作讓給你，國營飯店服務員，沒有比這更好的家屬工作了吧？”

現在的環境下，不給做個體經濟，國營飯店服務員、百貨大樓售貨員，這些都是極好又體面的工作。

上輩子焦漫然可是把友誼飯店的經理都給幹下去，她被提拔當了經理。

她把工作機會白送出來，口說無憑，林婉英要她落在紙上。

“行，你敢寫我就敢讓你打！”

“你這是虛張聲勢，我不會被你吓到的。”

焦漫然認定林婉英在玩弄人心，可惜呀，她不是傻子，不怕她的吓。

焦漫然工作，是焦天民老友說，他養女來基地不給個好工作，還要鬧他這個養父，一輩子的好朋友，用他退休的頂替名額，别人說不出啥，可不能這樣糟蹋了好友的心意。

“漫然，你拿爸爸一輩子交情換的工作當賭注，輸了可别來求我，我也不能徇情。”

畢竟是個打着燈籠都找不着的好工作，焦漫然有一絲猶豫。

林婉英拿手蓋住她寫了一半的紙，露出些急迫：“對呀，本來我家的事你就沒必要管，聽你爸的話，還是别打這個電話了。”

焦漫然立刻把白紙從五指纖纖的漂亮手掌下抽出來。

“差點上了你的當，如果你騙人，今天就滾出基地。”

林婉英尴尬的笑笑：“不用這麼嚴重吧？我跟家裡鬧翻，把我媽都帶出來了，青山公社也得罪了主任，你這不是逼死我嗎？”

焦漫然毫無憐憫之心：“對付你這樣專門坑人的女人，心軟不得，我寫了，你也得寫。”

焦天民和養女不一樣，畢竟活了大半輩子，能看出慕清川這小媳婦表情裡的狡黠，但兩人已經把承諾書寫好，這個電話不打都不行了。

一個電話是聯系不上的，先打過去，等了好一會兒，慕清川的電話才回過來。

回過來的電話剛響，被焦漫然一把搶過去：“是慕清川嗎，我爸說不清楚，我來和你說。”

這裡是基地後勤部辦公室，雖然不敢明目張膽圍觀，不妨礙大家接水的、掃地的，都向這邊聚攏過來。

焦天民瞪眼，這幾個後勤打聽的才不敢來了。

“聽到了幾句，焦漫然不信慕清川找的媳婦，非說人家是訛慕清川的。”

“咋可能，就慕清川那性格，我都給他介紹過兩次，他不願意，拖都拖不去，還主動跑過來冒充媳婦？得是什麼天仙才能打動那塊木頭。”

“還真挺漂亮的，又潑辣爽利，焦漫然把餘老退休頂替給她換的好工作賭上了，輸了看她哭去吧。”

……

握着聽筒等回複的焦漫然格外焦躁，幹脆開了免提。

“慕清川，我問你，你目前沒有要結婚的打算吧，你可想好了再回答。”

這話問出來，焦漫然得意向林婉英示威，慕清川才回老家幾次呀，按照林婉英年紀，最多就這一次回老家才見上，他來回都沒超過五天，就算見上也不可能産生感情。

所以她沒有搞錯，林婉英就是在賭個大的。

林婉英反而笑，焦漫然的性格真好釣她上鈎，她也不想想，慕清川如果沒有結婚的打算，他要四個随遷的名額做什麼？他隻有三個弟妹，另外一個名額早說過給媳婦的。

尤其這個電話是焦漫然打過去的，會立刻把慕清川的警惕心勾起來，他會在心裡算每種回答的後果，最終會選擇有結婚打算這個回答。

如果是焦天民這位恩師問，那反而不妙呢。

焦漫然被林婉英的笑震的心頭發慌，不由自主催着電話那頭少言寡語的男人。

“慕清川，你說話呀。”

……

焦漫然打來的，不用猶豫，慕清川會回答有結婚打算。

但問題是，他和誰結婚？緊跟而來的第二個問題又怎麼回答？

第二遍催促剛起，慕清川回答：“我有結婚打算，什麼事？”

“是嗎，那我告訴你一個驚人的消息，你老家青山公社的林知青，知道你這需求後，诓騙了你弟妹過來，騙我們說是和你協商好了，慕清川，隻要你拆穿她，我能暫時幫忙照顧你弟妹，你可别糊塗，虧進去自己的終身幸福。”

林知青……林婉英嗎？

慕清川一直規律的心率，突然像壞掉的時鐘。

這趟回老家，看到公社主任想搶知青，圍觀那麼多人，那知青是看到他之後，才突然豁出去說：“誰能幫幫我，我這輩子當牛做馬報答，以身相許都行。”

鄉下地方，公社主任實權很大，都是種地的農民，就算有心也不敢和公社主任作對。

林知青實在美貌，動心的男人不止一兩個，但都有心無力，轉過臉隻有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