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英睜開眼睛後,迅速掃了眼,她身邊圍了不少人,慕清川半蹲在一旁,準備給她做人工呼吸的同志、正是之前看到的、給慕清川做治療的女醫生。
看到慕清川眼裡的迷茫,林婉英決定了,她也得裝失憶,還得快,不然慕清川就要穿幫了。
她立刻捂着腦袋,皺着眉推開想來扶的醫生:“頭好痛,我這是在哪裡,你們是誰?”
碼頭工作人員已經擠進來了:“怎麼又掉一個,要不要緊,趕緊去醫院看看。”
雖然慕清川就在眼跟前,但林婉英得快走,她擺擺手:“我沒事,我想起來,家裡人好像等着,我先上船,路上想吧。”
她買了票的,上船别人不好攔着,慕清川身邊可是跟着個厲害的心理醫生,怕露出破綻,林婉英一直沒回頭。
裝就裝的像一點,她還跟周圍座位乘客,故意說自己突然失憶的事情,引得一陣唏噓。
“那你現在還能記得什麼呢,記得家在哪裡、記得工作單位嗎?”
林婉英裝作努力回想後,喜道:“天天見的人、每天做的事情,我有印象了,我在飯店上班,記得同事,大廚是我公公,有兩個小叔子、一個小姑子,我媽也在這,糟糕了,娘家除了我媽,怎麼想不起來其他人?還有,我那好久沒見過面的丈夫,我也不記得了。”
大家忙安慰她:“這是天天見的記起來快,那好久沒見到的,就記不起來,你别急,等見到肯定能想起來。”
林婉英笑笑:“借你們吉言,希望吧。”
她先回友誼飯店,把自己失憶的過程和店裡同事說了下,一個個叫出了名字,說天天見的人,一見上面她就記起來了。
兩年的相處,同事之間的關系很好了,都慶幸林婉英運氣好,慕長河怪擔心的,怕她把兒子忘記了。
“兒媳婦,你還記得清川的樣子嗎?”
林婉英搖搖頭:“真不記得了,一會回家我看看照片去。”
店裡服務員勸大廚别杞人憂天:“他們夫妻感情多好,一個星期一封信,等見上面、處幾天就想起來了呀。”
齊岚玉來店裡吃飯,聽說林婉英失憶,忍不住譏諷:“她肯定受不了慕清川的死,裝失憶。”
雖然齊岚玉靠着二婚老公,已經是副站長,但這樣惡毒的猜測,一起來吃飯的同事忍不住反駁:“這種事情沒必要裝,裝了沒好處,應該是真的,就算是裝的,和我們沒關系,别那樣說人家。”
齊岚玉心裡暗恨,如果她這次能接替站長的職位,看這些人敢不敢反駁?
“咦?你們看,那是不是林經理愛人?”有服務員眼尖瞧見走過來的高大年輕的男人很眼熟,但兩年不見,不是很敢認。
是慕清川,但林婉英失憶了呀,這會裝作好奇,站在門口看。
慕長河飛快跑出來,看清來人正是兩年沒見的大兒子,高興的跳腳:“是他,婉英,清川回來了。”
林婉英看到慕清川似乎吃了驚,他估計很吃驚吧?怎麼碼頭落水失憶的女同志成了自家媳婦。
林婉英忍住笑,指着慕清川說:“爸,他就是慕清川呀?你好,你不就是碼頭上我見過的男人嗎?”
看,給了台階了,他應該能接得住。
慕清川反應特别快,行動上和心裡上的,他突然明白了,婉英同志沒失憶,碼頭上看到他的反應和模樣,才裝作失憶,否則他忘記她的事實就要穿幫了。
慕清川心裡一陣酸甜感動,在碼頭上,他對婉英就有莫名熟悉,居然是他的愛人。
他心裡很内疚,伸出手:“婉英同志,碼頭上你跑的太快,我追不上,隻能坐下一班輪渡,讓你受苦了。”
林婉英笑開了顔,握上他的大手,在他掌心刮了一下:“抱歉啊清川,我還沒想起來你。”
明明是他忘記了她,那些從旁人嘴裡聽到的羨慕,那些兩人郵寄的上百封信件,足夠他了解她,婉英處處想他所想,他怎麼單把她忘記?
慕清川心裡内疚的更深:“婉英,我……”
林婉英一聽他這語氣和内疚的态度,這是想坦白?現在可不行,她忙說:“我懂,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不會内疚的,也會很快想起你。”
這就是叫他不要内疚,相信他很快會想起她,慕清川滿含感激點頭:“好,我相信一定可以。”
慕長河出來打圓場:“兒子,你回來就好,你們多相處,說不定幾天就想起來了,還有個空包廂,先進去坐,我來做幾個拿手菜,把老二老三老四都叫過來團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