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江祁言就跟沒聽到似的,領口越撥越松:“醫生,人家真的要痛死了。”
眼瞅着那白花花的肌肉就要露出來,柏回忙俯身制止江祁言的動作:“江祁言,你别發神經!”
他手還沒碰上對方病服,就被江祁言反手扣住,骨節分明有力的大手輕輕一拉。
等反應過來時,他已經被人拉入一個懷抱。
很柔軟、很平坦的觸感,帶着一點點溫熱。
鼻尖有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在萦繞,夾雜着些許清新的木質香。
耳邊傳來清晰而有力的心跳聲,柏回反應過來自己臉蛋緊貼着什麼,立馬繃緊了整個身子,想要起身。
然而一隻溫涼的掌心帶着詭異的觸感,偷偷摸向了他的後腰。輕輕一按,平時很少接觸的肌膚瞬間湧起一陣陣顫栗。
他雙腿一軟,又跌回江祁言懷裡。
頭頂傳來一聲輕笑。
柏回一邊在心裡暗罵一邊羞憤地擡頭瞪向江祁言。
結果江祁言在看到他的神情後,眼裡的興奮反而更甚了,唇角微揚,嗓音充滿誘惑:“醫生,就這麼急不可耐麼。”
修長白皙的手挑起了柏回的下颌,冰涼的手指如同初凝的山雪,帶着些微顆粒感輕輕劃過肌膚,引起一片酥麻。
柏回咬緊牙根,想要掙紮。偏生那隻手看着纖細,卻能以絕對的強勢死死掐住他的下巴,不讓他動彈一分。
四目相對,那雙漂亮眼眸裡潮湧的暗色不禁讓柏回輕顫了一下。
江祁言将他的動作盡收眼底,垂眸凝望着眼前乖張微紅的面孔,眼底笑意更深:“那就讓醫生好好為我這個小病患——”
“混賬!”
門口不知何時多了一小波人。
柏回來不及推開面前的人,一位頭發花白的老人就已經帶着幾名身着深色正裝的人士從門口闖了進來。
而他們班主任則是馬不停蹄地跟在後面,在看到他們時,驚訝得大張的嘴裡的牙都在顫動。
死一般的沉默。
如果這裡不是7樓,柏回一定從窗戶那翻出去。
許久。
“你是——”
提問的老人雖穿着一身布衣,杵着一根漆木拐杖,但言語舉止都有種不怒自威的氣場。
仔細看,還跟江祁言長得有幾分相像。
柏回用力甩開江祁言的手,站了起來:“我是……”
“你是小言的男朋友?”老人虛起眼睛細細打量了下眼前的男孩子。
個頭不算很高,一米七幾,偏瘦。碎發有些長,擋在額前,眼弧微圓,唇鼻小巧,雖不是一眼驚豔,但卻十分耐看,越看越想看的那種。
倒跟自己孫子還算般配。
柏回見老人的眼神逐漸奇怪了起來,忙解釋:“不是,我是這次不小心弄傷江祁言同學的校友……”
“……”
再次死一般的沉默。
江步青戰術性清了清嗓,而身後幾名西裝人士也不約而同地用小動作掩飾了下尴尬。
沒想到他們久經商界的江老爺,竟然也會有看錯眼的時候。
柏回猜測眼前這人應該就是江祁言的家人,朝老爺子方向筆直地鞠了個九十度的躬:“對不起。”
老爺子沒說話。
班主任從後面鑽出來:“江老先生,其實柏同學平時挺安靜一學生,他真不是故意的。”
來的路上,班主任已經跟江老先生解釋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隻是一行人走得急,也不知道聽進去了幾分。
沉默半晌,江老爺子擡了擡拐杖:“先看看祁言什麼意思吧。”
老爺子走到病床前,當看到頭上裹上紗布的江祁言時,明顯心疼了。
柏回有些愧疚地想往邊上挪挪,卻被江祁言一把拽住。
老爺子注意到兩人的小動作,沒明說,而是朝江祁言問去:“怎麼樣,還痛嗎?”
江祁言正因小劇場被打斷不開心着呢,上來不客氣道:“大爺,你誰啊?”
江步青明顯愣了下,随即皺起眉頭望向班主任:“不是說隻縫了五針麼!”
班主任也懵了:“确實隻縫了五針啊。”
而後一臉微笑地看向江祁言:“祁言同學,還知道我是誰吧?”
江祁言一副看都懶得看的樣子:“你是什麼知名人物嗎,我要認得你?”
江步青臉色鐵青:“混賬!連你班主任和爺爺都認不出來了!”
結果江祁言揚起頭,很拽的樣子:“本少爺是石頭縫裡蹦出來的,哪來的爺爺。”
“……”
全場石化。
江祁言完全沒注意周邊人各自“精彩”的表情,拉過僵硬的柏回。
雙手趁機攬過柏回的腰,委屈地将臉貼着他的肚皮來回蹭蹭:“老婆,他們都是打擾我們好事的壞人,你快讓他們出去。”
略微粗糙的布料刮蹭着肚皮上軟軟的肉。
柏回強忍着癢意,按住江祁言的頭,掙紮着想從江祁言掌心裡出來,結果掙紮了半天,紋絲不動。
江老爺子抖了抖胡須:“你們真不是情侶關系?”
柏回臉漲紅:“不是,他腦子應該是出——”
考慮到江祁言的爺爺在場,柏回把“問題”兩個字咽了回去,改為:“現錯亂了。”
“……”
室内一時安靜到連針落的聲音都能聽清。
許久,隔壁全程吃瓜的大叔感歎了句:“可惜了,這麼帥一小夥。”
柏回再次僵住,不敢看江老爺子的臉色。
江老爺子還保持着剛才的動作,半天才緩過神,急沖沖地叫來醫生,要給江祁言重新做一次全身檢查。
江家在A城的地位很高,不到半分鐘,甚至連院長都出動了,親自派出了全院最優秀的腦科醫生來替江祁言檢查。
等待結果的過程中,幾人待在病房。
柏回站在老爺子對面,幾經糾結後說道:“關于江同學的病情,我會負責的。”
話是這麼說,但實際壓力很大。
他把自己現有的存款算了算,估計也就五千塊錢左右。
江步青說:“我孫子的性格我清楚,從小到大隻有别人吃虧的份,監控我也看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但這次事件确實是你導緻的,如果祁言真的什麼都不記得隻親近你——”
柏回屏住呼吸,有些緊張。
江步青:“那就隻能由你來照顧祁言,直到他恢複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