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祁言戲笑着勾下頭,正對柏回的臉。
距離有些過近,近到似乎隻要對方稍稍擡頭,他就能品嘗到那隻因熱氣烘得殷紅柔軟的嘴唇。
柏回察覺到江祁言的眼神變得不一樣,連忙低頭閃避,手指無措地移動着。
期間不小心掃過某個點,頭頂傳來一聲克制的低吟,連帶着手下肌肉的觸感都變得緊繃。
柏回立馬停下所有動作,指尖不自覺地蜷縮起來,不敢再動。
江祁言好笑地看着對方的樣子,好像記憶裡的柏回從未有這麼膽小過。
腦海裡忽然閃過一個片段,他的呼吸驟然變得沉重,想讓這人變得更膽小一些,最好帶着一絲求饒的口吻。
揚着調子:“故意的?”
江祁言的視線再次劃過柏回緊閉的嘴,似乎因為咬得太過用力,唇色豔麗得快要滴出血般。
柏回再次感覺到那股極具侵略性的視線,緊張到冒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抽出手,往江祁言額頭重重一敲:“都說了讓你注意,你頭全濕了!”
江祁言被突如其來的一敲敲得有些發懵,原本氤氲的氛圍也在頃刻間散去。
柏回趁他行動前,先一步掙脫他的懷抱,走上前将水關掉。
江祁言頂着一身濕衣服,可憐巴巴地捂着自己的腦袋。
柏回看了下濕了大半的紗布,臉色暗下來:“趕緊收拾完出來!”
語畢,他跨步走了出去,把門關上。
原本冷嚴的神色在背過身後頃刻松懈下來,冒出兩朵可疑的紅暈。
胸腔裡的心髒“咚咚”跳得有力。
好險。
有種像是從虎口嘴裡脫險的刺激感。
他深深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他是真沒想到江祁言這麼沒有羞恥心。
就算是正常夫婦,也很少有像他那樣成天玩這些亂七八糟的劇本的吧,他一天到晚到底都在看些什麼!
腦子裡突然閃過另一種可能。
如果這些是江祁言和他以前的對象做過的事……
他驟然冷靜了些,不禁握緊了拳頭。要是江祁言敢把他當作他那些對象,他一定會一拳揍死他!
等了一會兒。
江祁言換上睡衣走了過來,看柏回表情不是很好,還是厚着臉皮湊過來:“老婆,我弄好了。”
然而不等靠近,就被柏回伸手抵住:“就站那兒。”
江祁言努嘴:“哦,好吧……”
江祁言真就乖乖站在那裡,一副任他責罵的樣子。
柏回:“下次你要是再敢這樣騙我,我就——”
“老婆,我不會了!”江祁言舉起手,信誓旦旦地承諾,“我知道,我不該用受傷這種事開玩笑讓你擔心,你想怎麼懲罰我都可以!”
江祁言閉上眼,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
柏回看了他一陣,算了,他跟一個腦子有問題的人争什麼呢。
“你過來,我看看你傷口。”柏回一招手,江祁言立馬就湊了上來。
隻是對方有點高,柏回尴尬地咳了一聲,低聲道:“低一點頭。”
江祁言聽話地彎下腰身,柏回伸手摸了摸,幸好,隻是傷口周邊的部分濕了。
柏回将最外層那圈濕透的紗布取了:“明早要去醫院,今天早點睡。”
江祁言卻很擔心:“老婆,你怎麼了嗎?”
柏回:“……不是我怎麼,是帶你去檢查。”
“可是我很健康呀?”
柏回:“……”
是,你是挺健康,除了腦子不太好。
柏回:“你還想不想繼續在這裡住下去,你要是想,就乖乖聽我——”
江祁言:“好的,老婆!”
“……”
-
隔天一早,柏回帶江祁言來到一家私人醫院。
這家私人醫院是江爺爺推薦的,安排的醫生不光在腦神經外科有顯著成就,而且在心理學科也十分在行。
柏回到時,醫生已經在屋裡等着了。
比想象中年輕些,戴着眼鏡,笑容溫和,看起來應該四十歲剛出頭。
柏回把江祁言的情況簡單說明了下,還把在之前醫院檢查的報告也交給了醫生。
醫生隻簡單看了下:“江老先生之前已經托人将具體情況告訴了我,江先生的大腦沒有明顯外傷,現在主要問題是江先生的認知似乎出現了很嚴重的錯亂,您能具體描述下麼?”
柏回詳細叙述了遍。
醫生聽完後,陷入沉思:“按你的說法,能讓江先生唯一記住的人,你對他應該很特别。”
柏回想了想:“我跟他在學校算競争對手,這算特别嗎?”
醫生愣了兩秒:“那還真是挺特别的……”
醫生讓江祁言單獨留下,需要做些測試。
起初江祁言死活不肯,直到柏回說隻要他答應,就可以考慮讓他進屋睡,這才松了口。
隻是一轉頭。
醫生看向他們的眼神有些暧昧。
醫生:“你們之前真是死對頭?”
柏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