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祁言突然從沙發上彈起,端出一杯水擺在他面前:“老婆,喝水。”
柏回看了他一眼,沒接。
江祁言說:“老婆,還是熱的,我看好了時間倒的。”
柏回看他手一直舉得筆直,還是接過,但表情依然寫滿懷疑:“你幹嘛突然這樣?”
“我要好好表現,争取早日住進卧室陪老婆睡呀!”
柏回:“……”
他是不是不應該說那句話。
江祁言歪着腦袋眨了眨眼,很乖巧的樣子:“不過老婆你放心,哪怕住進卧室,我也還是會繼續對你好的。”
大可不必。
柏回避開他亮閃閃的目光:“你做你自己就好。”
江祁言這樣一副殷勤的模樣,反倒讓人很不自在。
江祁言探身往柏回身上靠了靠,一臉單純:“為什麼呀?我看網上都是這麼哄老婆的啊。”
哈?
柏回單邊眉毛彈跳:“每個人情況不一樣,我不需要。”
江祁言右手搭上柏回肩膀:“老婆,你不用故作堅強,我知道越是表面堅硬的人,内心其實越柔軟,你放心,從今天開始,我會好好呵護你内心那處柔軟的天地——”
柏回快吐了,江祁言一天到晚到底在手機上刷什麼,才會講出這麼土的情話,他要受不了了。
他輕輕抽開自己的肩膀:“你隻要不搗亂,對我來說就是最好的情況。”
江祁言:“老婆,說這些,我怎麼可能搗亂呢。”
柏回:你怎麼有臉皮說出這種話的!
早間的時間過得很快,吃完午飯,柏回換上外套,準備出門。
江祁言有些疑惑:“今天不是周末麼,老婆你去哪兒?”
“上課。”
這個上課不是他去學校上課,而是他去給别人上課。
之前他一直在一家琴行打工,如果不是出了江祁言這事,按理說他平時工作日也該去的。
現下他已經耽誤了很久,若是再不回去,雖然他們老闆不至于說辭退他,但他心裡也過意不去。
安撫好江祁言後,柏回把鴨舌帽一套,出了門。
琴行離大學有三、四公裡,騎自行車差不多二十幾分鐘。
琴行的老闆是個不想繼承家業的富二代,隻比他大五歲,姓譚,名聲。之所以開這家琴行,隻是單純當副業玩玩。
老闆有自己的音樂工作室,就在琴行二樓,在圈子裡還是有那麼一點點名氣。
當初柏回高中一畢業就來A城打工,恰巧遇上琴行剛開業招人。
老闆聽完他的演奏,當即就要簽下他,還承諾工作室的制作設備統統免費使用,他才果斷應下。
“來啦。”譚聲趿着拖鞋,朝他打了聲招呼。
柏回點頭。
譚聲湊過來:“你前段時間那事情解決好了嗎?”
江祁言出事那天,柏回就給譚聲請了假,說是不小心誤傷到了學校的一個同學。
譚聲:“對方有訛你嗎?”
柏回:“沒有。”
譚聲拍拍他的肩:“需要用錢就給哥說。”
柏回:“不用了,真沒事。”
柏回走進琴行教室,學生們還沒來。
他坐在椅子上等了一會兒,有穿着青春靓麗的學生陸陸續續鑽了進來。
來這學琴的基本都是附近的初高中生,平時下了課有空也會來,主打一個培養愛好。當然,也偶爾會有專業性高的學生要求一對一授課。
學生們都挺好相處,也很有活力。
一見他,紛紛道:“小柏老師,我們好想你。”
比較活躍的兩三個學生作勢要撲過來,柏回忙阻止:“這就不用了。”
學生們早就習以為常:“小柏老師果然還是如此冷酷無情。”
看學生到得差不多了,柏回開始講課。
整堂課加上中途休息時間,差不多兩個小時。
上完課,譚聲走了進來,問他:“今天要用設備麼?”
譚聲說的設備自然是指的二樓的那些專業設備。
柏回看了眼時間,還好,才四點。
他點了下頭,上樓找到自己常坐的位置,戴上耳機。
工作室裡的樂器很齊全,有專業的采樣設備,甚至還有一個單獨的小型錄音室,可以任他發揮。
他将之前想到的一個旋律通過midi鍵盤錄入電腦,再加入自己想要的樂器軌道。
為了凸顯活動氣氛,他将之前采樣過的幾個人聲也放在了背景裡。
搗鼓了一兩個小時,一段簡單的Chorus初具雛形。
他靠在椅子上,放松了下酸澀的肩頸,想到很久沒登錄賬号了,便又點擊電腦,打開“藍樂網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