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的課程上得不太平靜。
課程結束,回到家,江祁言果不其然又在門口候着。
這幾天降了溫,柏回不讓他在小區等着,但江祁言為了早點見到他,老早就會在窗口那兒候着。
柏回換上家居服,出來就被江祁言堵住:“老婆,你為什麼不回人家消息。”
柏回想起白天那條語音,因為被學生們聽到,他急急忙忙收回了手機,後面就忘記了。
他說:“以後不要發語音。”
“為什麼?”江祁言不解,“那可是人家練了無數遍專門找好發音角度說出來的耶。”
好家夥,原來還自己練了無數次……
柏回說:“我上課,不方便聽語音。”
江祁言一想,好像也是:“那下次等你下課了我在發語音。”
“……”
就不能不要發?
柏回放棄了說通他的想法,走到角落,拿起吉他,開始構思華美那邊的曲子。
華美這次的活動主題是——殘月。
吉他不太能體現殘月的意境,柏回想了很久,也沒有太多思緒。
江祁言見他一動不動坐在那裡,問:“老婆,你在幹什麼?”
“想曲。”柏回又再彈了兩下,還是放下了吉他。
一丁點兒靈感都沒有……
要不還是等明天去琴行看看?琴行有會演奏中國古樂的老師和學生,可以請教一下。若是價格适中,他還可以邀請對方幫忙錄下音。
柏回正想着找誰比較合适,猛然想起江祁言不光對鋼琴這些西歐樂器很有研究,也會彈奏古琴這些樂器。
他記得有次江祁言做了首以二胡為主樂器的中式怪誕曲子,被一位知名國風音樂制作者轉發過。
那曲子的靈魂就在于跳躍、靈活、搞怪的二胡演奏,而演奏的本人,就是江祁言。
雖然他一直有在作曲編曲上赢過江祁言,但他深知除了自己那把吉他外,他對樂器的演奏和了解完全比不上對方。
如果是電子曲風還好,若是涉及到重樂器彈奏的編曲,他往往隻能借助别人的演奏進行采樣。可江祁言不同,他一個人就能抵一整支樂隊。
柏回看向江祁言:“你還會彈古琴嗎?古筝也行。”
江祁言歪頭,似乎沒聽懂。
柏回盯了他兩秒,輕輕歎了口氣,江祁言都這樣了,還彈什麼琴呢:“沒什麼,我隻是不知道寫什麼歌好。”
江祁言這回懂了,立馬說道:“隻要是老婆寫的,都好!”
“……”
他都沒那麼自信,這家夥是怎麼做到這麼自信的?
江祁言像是怕他不信,又說了遍:“老婆寫的歌都很好聽!”
柏回剛要開口,猛地想起不對呀:“你怎麼知道我寫的歌好聽?”
自從江祁言失憶以來,他還沒在他面前演奏過自編的曲目。
江祁言歪了歪頭:“就是有這種感覺!”
“……”
難不成江祁言失憶前就很喜歡他的歌?
可明明每次都要跟他争個你死我活,他還記得有次他拿了第一後,江祁言專門跑到他面前說了句:下次我一定會超過你,拿下第一!
柏回走神期間,江祁言突然溜到了他跟前:“要是老婆你沒靈感,我可以當你的靈感缪斯!”
柏回看着他搔首弄姿的模樣,堅決道:“大可不必。”
-
為了盡早完成華美那邊的作品,也是為了防止在家裡被江祁言影響靈感思緒,後面幾天柏回每晚都要在琴行那邊待到十一二點才回來。
這天譚聲很早就回了,碩大的工作室隻剩他一個人,夜色蔓延,将人死死包裹在黑暗中央。
柏回看了眼時間,已經十一點了,他打開手機,果然一開微信,全是江祁言的消息:【老婆,你還好嗎?】
【老婆你怎麼還不回來。】
【老婆,你沒事吧,要不要我去接你。】
……
柏回看着那足有兩頁的消息,感覺原本空蕩的房間似乎都被塞得滿滿當當。
早在他第一次晚歸時,江祁言就鬧過,晚上還要跟他打好幾次電話,确保他不是被壞人綁走亦或是出了什麼意外。
雖說是擔心他,但實在是太、吵、了。
于是後面他告訴江祁言在他寫歌途中不準給他打電話,對方也确确實實遵守了,就是這消息,依然發個不停。
剛說着,對方又發來一條消息:【老婆,我看外面下雨了,需要我來接你嗎?】
柏回看了眼窗外,空曠的街道顯得有些蕭瑟,枝桠錯落,借着皎潔月光在道路兩旁留下斑駁光影。
這幾天又開始下起雨來,連氣溫也一天天變低,俨然有直接越過秋季直奔冬季的架勢。不過幸好雨不算大,肉眼幾乎很難注意。
柏回關掉電腦,回了句:【不用,我快回來了。】
對方回得很快:【我會一直在家等你哦。】
……還是這麼肉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