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回就這樣抱着20斤的橘子來到樓上,然而往常按理說會在他剛走到門口就開門的江祁言并沒有出現。
不會是又像上次那樣在偷偷搞什麼事情吧?
柏回雙手沒空,隻能用腳輕輕踹了踹門,還是沒反應。
等了幾秒,他心裡的不安漸漸升起,忙丢下橘子用鑰匙将門打開。
空無一人。
而且還異常安靜。
他快步走到廚房,就見竈台上面擺着幾十分鐘前江祁言發給他的一系列蘿蔔雕刻,可是雕刻的人卻沒在那裡。
他又推開卧室的房門,裡面依然沒有人影。
一股嚴冷的風掀起窗簾,鑽進衣角,不禁讓柏回狠狠打了個冷顫。
江祁言人呢?
外面天色早已經黑得不像話了,江祁言能去哪裡?難道又是像上次那樣想要跑出去找工作?
可就江祁言那情況,出門連打車都不會的人,要怎麼獨自在外面呆着!
想到可能發生的一系列情況,柏回臉色瞬間變得卡白。
他緊閉着唇,突然想到:對了,還有手機,江祁言肯定有帶手機!
他連忙從外套裡掏出手機,這才發覺幾分鐘前,江祁言給他打了好幾通電話。
可那時他在修洗衣機,手機一直跟外套放在客廳裡,開着靜音,完全沒有察覺。
他立刻撥了回去,然而電話顯示一直在通話中。
怎麼回事?
江祁言平時壓根不跟其他人聯系,更何況都這麼晚了,他還能給誰打電話?
不會是真的發生什麼事了吧……
柏回已經不敢再想下去,他急忙穿上外套,來到小區樓下。
小區附近都是老路,光線不是很好。
他一路邊走邊找,路過小公園時,柏回腳步猛地頓住,目光直指獨自一人坐在秋千上的身影。
“江祁言,你亂跑什麼!”柏回邊吼邊大步向人邁近。
就在他準備将眼前的人責備一番時,剛還拿着手機似乎在與什麼人通話的江祁言猛地從秋千上站了起來,朝他撲去:“老婆,我終于找到你了!”
溫熱的潤澤漸漸打濕了柏回的脖頸,柏回愣了下,原本燥郁的心驟然冷靜下來。
他感覺到懷裡人在輕微抽搐,好像很痛苦,忍不住将手輕柔搭在他的背上:“你哭什麼。”
“因為我找不到你……”江祁言嗚咽着攬着他腰的手臂又緊緊收縮了幾分。
柏回感覺自己快要被他揉進骨子裡了,雙手抵住他的胳膊,說:“我不是說了一會兒就回來嗎,你跑出來幹嘛。”
江祁言緩緩擡起頭,星點路燈下,能看清那雙桃花眼氤氲着數不清的水霧,亮亮地:“我以為你出什麼事了……”
“我能出什麼事。”
“可是往常你發了消息後一般二十多分鐘就會到家,可今天我在家裡等了四十分鐘,都還沒看見你,而且打電話,你也不接,我以為……”
柏回震住,原來他是因為一直沒等到他才跑出來的嗎。
柏回心裡瞬間湧上一陣愧疚:“是我不對,我剛剛在房東家幫他修洗衣機,沒接到你電話。”
江祁言眨了眨眼:“真的隻是這樣嗎?”
“不然還能怎樣。”柏回又突然想起,“你剛剛是在跟誰打電話,我回你電話結果你一直處在通話中。”
江祁言這才想起,拿起手機,還處在通話中。
裡面傳來一道溫柔的女聲,帶着點兒尴尬:“既然你找到你老婆了,那應該就沒什麼事了,祝你們百年好合。”
電話被挂斷,柏回這才看到江祁言竟然打的是110,想到剛才的話全都被人聽見,柏回臉蹭地一紅,有種想找個地洞躲起來的沖動。
他發覺江祁言的手還将他緊緊抱着,急忙掰開他的手從他懷裡跳了出來。
江祁言對此表示不滿,可憐兮兮地湊上來,還想要抱抱。
柏回避開,背過臉說:“都這麼晚了快回家吧,下次不要随随便便跑出來了。”
江祁言撅着嘴,但還是跟個小跟屁蟲似的慢慢跟了上來。
回到家,柏回想起廚房還沒收拾,便讓江祁言自己把自己弄亂的東西收拾好。
江祁言嘟囔兩句,老老實實收拾去了。
柏回看着他埋頭認真做事的樣子,想了很久:“你想……到我上班的地方去玩嗎?”
雖說今天的事情是個烏龍,但柏回不敢想象要是哪天真發生點意外該怎麼辦,他還是要讓江祁言盡快适應外面的環境,至少能做到獨自一人外出。
江祁言表情瞬間锃亮如星:“我能陪老婆一起上班嗎!”
“……嗯。”
得到允許後,江祁言幹活的勁兒一下猛增,不到五分鐘,就把竈台收拾得幹幹淨淨。
弄完後,他哼着小調走到衣櫃前,在自己的衣服裡來回翻找:“老婆,你看這件怎麼樣?”
江祁言拿了件黑色的西裝,柏回無語:“那邊是琴行,有很多都是學生,用不着穿得這麼正經。”
江祁言又立馬轉頭找了件熒光色的沖鋒衣:“那這件呢?”
“……”倒也不必這麼亮,柏回走上前,“你随便穿一件就好了,不用搞得這麼隆重。”
江祁言比了個OK的手勢,選了半天,找了件厚款的粉色衛衣。
柏回表示拒絕,但想了下這是江祁言自己的穿衣風格,他也不好多說什麼,而且這件衣服…說實話還挺顯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