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回猶豫很久，手剛要擡起，被前面的學生打斷：“小柏老師，你們站那兒幹嘛呀！”

柏回立馬收回手，他剛剛竟然差點就着江祁言的道兒了。

他低聲說了句“上課了”，踏步走上去，江祁言收回即将得逞的表情，不開心地跟了上去。

後半節課過得很快。

放學時，柏回帶着江祁言出來，正巧遇見吳婷帶完上半節課，坐前台那兒跟譚聲聊天。

路過時，兩人照常道了再見，話剛說完，江祁言突然從身後撲過來一把抓住他的胳臂，笑得很欠揍：“小婷老師，我跟我老婆先回家了，再見。”

柏回實在受不了他那一幅看誰都跟看敵人的樣子，拉着他快速離開了琴行。

到車站時，柏回說：“我都說了我跟小婷老師沒有任何關系，你要是再這樣我就不帶你來了。”

語畢，柏回半天都沒有得到江祁言以往那種賤兮兮的回複。

有點太安靜。

他側過頭，就見江祁言一臉失落地站在路燈下：“可我怕老婆你被搶走嘛……”

柏回無語：“我又不是什麼香饽饽，誰會搶我。”

“可在我眼裡，我老婆就是全世界最香的香饽饽！”

路燈将江祁言的雙眸照得很亮，柏回避開目光，小聲道：“你放心，沒什麼人會喜歡我。”

從小到大，除了父母，他還沒遇到過真心喜歡他的人，更何況後來，他都不敢确認父母是否還——

“怎麼可能，我就很喜歡你！”

“……”

見柏回沒有回應，江祁言拉起他的胳臂，再次肯定道：“我說我喜歡你！”

他的聲音很堅定，有點大，惹得周邊人注意。

柏回慌忙道：“你小聲點，我知道了。”

“我覺得老婆你不知道。”江祁言難得皺起了眉頭，繼續說，“老婆你很好，雖然你嘴上總是念叨，但你還是會給我做飯，會幫我擦藥，會陪我玩小劇場……”

柏回被江祁言的一連串誇贊搞得都有些懵了。

江祁言卻越說越堅定：“而且老婆你長得也很可愛~那些看不上你的人，肯定是眼神不好！”

可愛。

柏回還是頭一次聽到有人這樣形容他，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見過他的人都覺得不好相處，哪怕是性格很熱情的譚聲，在第一次見到他時，都差點被他那種愛答不理的性子搞得有點破防。

柏回微垂下頭，耳尖卻很紅：“你不用硬誇我，我跟可愛哪裡沾邊了。”

他話音剛落，雙頰突然被人捧起。

借着路燈，他看見江祁言那張着急的臉：“怎麼不可愛了！這麼可愛的眼睛，這麼可愛的鼻子，這麼可愛的嘴唇，要是我，我巴不得親上千百回！”

——幾秒後，一種難以言述的羞恥，卻又摻雜着一點點愉悅的電流湧入全身。

柏回整個人一激靈。

好肉麻！

“老婆，我能親你嗎？”

見江祁言那張臉越湊越近，柏回回過神來，紅着臉用力将他的腦袋推開：“不行！”

江祁言被推開也不惱，反而攤着手十分潇灑地說：“老婆，我還有千百種證明你可愛的方式，你想要體驗嗎？”

柏回：“不想！”

“那你——”

“停！我知道我很好了，你不用再說了。”

車子剛好到站，兩人一起上了車。

晚間的風有些涼，兩人坐在空蕩蕩的公交車上，一路搖回了家。

睡前洗漱時，柏回盯着鏡中的自己，五官不算驚豔，但組合在一起還算和諧。

想到江祁言的那番話，他撩起自己的劉海，瞪大眼仔細看了看。

到底哪裡可愛了……

過了一會兒，門外突然傳來江祁言的聲音：“老婆，你還沒洗完嗎？”

柏回立馬放下劉海，露出平日裡那種生人勿進的氣質。

果然還是這種表情更适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