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珩也在旁點頭:“我到現在甚至都不知道他是哪個高中畢業的。”
洛祺:“反正我覺得挺奇怪的,哪有人天天嘻嘻哈哈,一點傷心事都沒有,但我們跟江祁言相處一年多了,他還真一次正兒八經的傷心事都沒跟我們提過,也從來沒見他跨着個臉過。”
柏回聽完後,在原地沉默了很久。
他原以為就江祁言那成天嬉皮笑臉的性格,應該會和身邊的朋友無話不說。
洛祺:“你怎麼突然想起問這些了,江祁言他不會真對你做了什麼吧?”
“沒有,我突然想起我有點兒事,先走了。”
“哦,那,拜……”
柏回走得很快,留下洛祺和周正珩兩人大眼瞪小眼。
呼嘯的冷風從耳邊刮過。
柏回握緊刹車,将自行車停在了小區樓下。
可真當他走到家門口,又變得躊躇起來。
許久,他深吸一口氣,推開門,就見江祁言孤零零地抱着靠枕,蜷在沙發上。
屋内很安靜,安靜到讓柏回誤以為回到了江祁言來之前,他就是這樣每天一個人上學、放學,不會有人在意他是否到家,也不會有人會專門守在門前,時刻等待他回來。
聽到動靜,江祁言擡了下頭,在看到他的一瞬間,眼睛一亮,可很快像是反應過來什麼,眼神又立馬黯淡下來,最後隻軟綿綿地說了聲:“老婆,你回來了。”
柏回“嗯”了一聲,不知是不是好多天沒怎麼說話,他竟不知道該怎麼主動開口。
他躲進廚房,将昨天的剩菜熱上,出來後,發現江祁言依然窩在沙發,仿佛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
心裡有些難受,柏回清了清嗓,主動喊道:“吃飯了。”
江祁言擡頭瞄了他一眼,又把頭埋了下去:“老婆,你吃吧,我不餓。”
柏回把菜放到桌上,見他這副完全沒精神的樣子,不禁放柔了嗓音:“那天是我反應太大,語氣太重。”
江祁言眼睛忽閃了下,可下一秒,又暗了下去,神情難過:“老婆,你是不是真的不喜歡我……”
柏回愣了下。
江祁言繼續說:“老婆你總是一副很嫌棄我的樣子,每次隻要我靠你近一點,你就會躲開,尤其是那次過後,老婆你甚至都不願意看我了……”
聽到江祁言的陳述,不知為何,柏回的心也跟着難受起來。
他忽然想起不久前洛祺的那些話,平日裡江祁言也總在他面前嘻嘻哈哈,沒個正經。可不論他怎樣回應他、對待他,他都像不會受傷般,永遠隻會一邊說着喜歡一邊不知疲憊地貼上來。
“我沒有嫌棄你。”
隻是在他的認知裡,他們并不是夫夫,甚至不是同學,而是具有競争關系的對手。
而江祁言對他的喜歡,對他的善意,從始至終也隻是因為記憶錯亂導緻的一場鬧劇。
江祁言:“那老婆你為什麼總是想避開我呢……”
柏回沉默了。
見他不回答,江祁言心裡的不安逐漸占領了上風:“老婆,你之前說過的離婚,不會是真有這個想法吧。”
江祁言的臉色驟然變得很蒼白。
他緩緩站起身,想要抓住柏回的衣擺,卻又立刻将手收了回來,隻直直望着他:“老婆,我錯了,我不應該鬧小脾氣,所以你别不要我好不好……”
柏回再也看不下去他這種卑微求饒的模樣,反正都這樣了,就當陪江祁言演一出戲:“誰說要離婚了,你不是說你長得很帥,對老婆很貼心麼,那我幹嘛要離婚。”
江祁言的眼睛微微亮了亮,可依然寫滿不安:“可是老婆你…..”
柏回解釋道:“隻是我們倆是名義夫妻,就……因為我們還比較年輕,隻是在一起了,并沒有實質性的行動,所以我才不習慣你總是對我這樣那樣。”
柏回越說語速越快:“總之,以後我不會再說那種話了,但你也必須經過我的同意才能碰我。”
江祁言在原地思考了幾秒,反應過來話裡的意思後,興奮地朝柏回撲去。
不過這回,手舉到一半,就被收了回去,江祁言頂着兩隻亮閃閃的桃花眼,一臉激動地盯着柏回:“所以老婆你不是讨厭我了!”
柏回點了點頭:“嗯。”
江祁言開心得像是中了幾百萬的彩票,他一臉期待地湊過來:“那老婆,我現在能抱抱你嗎?”
柏回頓住。
江祁言忙解釋:“我隻抱抱,不會做其它動作。”
他已經很久沒有抱過老婆了。
柏回瞧他這可憐模樣,想了想,還是同意了,下一秒,對方猛地撲了過去,恍若面對失而複得的寶物般将他抱得緊緊地。
不知抱了有多久。
柏回剛想喊停,突然感覺到肩膀處有一抹濕潤。
他驚起,把住江祁言的肩膀,看着他紅潤的眼眶:“你哭什麼……”
江祁言如實說:“我以為老婆你不要我了……”
柏回隻覺得心被揪了一下,想了半天安慰的話語,最終開口說道:“你放心,我不會随便丢下你。”
江祁言的桃花眼張了張,眼底劃過激動的亮光。
他再次将柏回抱住,雙手環過他的脖頸,将人牢牢拉進自己懷裡,生怕一松手就會失去。
柏回被勒得呼吸困難,還是受不了他這幅黏糊糊的樣子,說道:“抱夠了就别抱了。”
江祁言拿腦袋蹭了蹭:“不夠,永遠都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