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知行向景熙沖過來,他手中攥着半截鐵鍊,繃直成杵向景熙心口刺去。
景熙快速閃躲,可這幅泥巴身體太過笨重,修為又低,右臂被鐵鍊狠狠戳穿,泥沙滲漏出來。
景熙皺眉,雖無痛覺,可這樣漏下去一會便什麼都不剩了。
風知行見此冷冷道:“竟是隻泥巴精,還沒成人形便學人做些不三不四的事。真是可恨。”
嗯?風知行這是在給她抱不平?
還不待景熙反應,風知行再次一鐵鍊甩了過來。景熙猛向前撲去,翻滾幾圈躲過鐵鍊。
鐵鍊與地面相撞,迸出噼裡啪啦的火花,稍有不慎被濺到衣服上,頓時便會燒出窟窿。
其中幾朵濺在地上的青衣屍首上,焦味撲面而來。
“啊——啊——啊——”
吊在空中半死不活的惡鬼忽地掙紮起來,猙獰凄厲的叫喊聲妄圖刺穿人的耳膜。
齊知許喊道:“時間快到了,速戰速決!”
祁夜依對着他當頭一鞭,“什麼時間快到了!”
齊知許躲過不答話,招招狠辣帶着殺機,瞧不出一丁點君子庭溫和的武功路數。
他同釋真聯手,将祁夜依壓制得進退不得。
五顔六色的攻擊在飛舞,這地方不塌也很是堅強了。
“劍尊大人,認輸吧。我不會讓你們活着出去的!要怪就怪你們闖了進來。你們若活着出去,身敗名裂的便是我們。”
祁夜依啐一聲,道:“我呸,你個惡心老頭子,就你還身敗名裂,你有名聲麼你。你個惡心玩意,你知道修真界背地裡都怎麼說你的!”
“你!”齊知許胡子一抖,氣得不輕,罵道:“祁夜依,你别給臉不要臉!”
祁夜依又啐他一聲,轉頭罵釋真,“死秃驢,我之前還以為你真是個苦行僧,不插手人間事的得道高僧,這下好了,當年之事你不幫我,你來幫他幹壞事,我看你這輩子都别想得道了!”
祁夜依嘴一張一合,說出來的話專戳人肺管子。釋真面色僵硬,道了一句“阿彌陀佛”,下手更狠了。
景熙随手抽了把劍,同風知行打在一起。
這密室說小不小,說大卻也不大。兩撥人纏鬥自是難免波及到其他地方。
劍光掃過棺材時,風知行的神色明顯緊張了。
想到屍修棺材的重要性,景熙快速向它挪去。
看三人這架勢是不會放過他們了。《心魔引》位置不明,可眼皮子底下的引路燈,她得在泥沙漏淨之前拿到。
眼見得景熙一步步向棺材移去,風知行豈能不明白她的想法,當即大喊:“死魚眼,你離棺材遠點!”
鐵鍊随着聲音虎虎抽來,隻差一步,鐵鍊抽到背上便會豁開一道口子,泥沙盡漏。
電光火石間,淺藍色鞭子纏在風知行腰上,猛将他拖走了。
與此同時,禅杖落在祁夜依臉上,擦出一道淺紅印子。
釋真收回禅杖:“阿彌陀佛。祁夜公子該拔劍了。”
“呵。”祁夜依冷笑,擦擦臉頰磨出的血迹,“你也配讓我拔劍。”
齊知許:“大師何必同他廢話,殺了他從此修真界便是你我天下!”說着攻向祁夜依。
景熙這邊已經靠近了棺材,可惜,棺材周邊有結界,她隻能瞧見,卻不能觸碰。
隻是瞧見的場景便足以令她心驚。
這棺材闆幾近透明,水藍色靈力四處漂浮,棺材裡一人手持圓球,口含冰雪,周身是滿天火海。
而躺在裡邊的人,赫然是齊筠鶴!
景熙快速撕了塊衣料圍着自己漏沙的胳膊纏了幾圈。
她的劍要來了。
風知行被祁夜依絆住,顧不得景熙這邊,倒給了她機會。
景熙快速沖向牆面,電光火石之間拿下引路燈,收到木簪空間。
引路燈狀如金蓮,不知曉它作用者,便隻以為是高級的法器,渾然不知它是開啟秘境的“鑰匙”。
所以景熙這動作,他們縱使察覺也不會過多關注。
隻是齊知許提了一嘴,妄圖讓祁夜依分神。
“劍尊大人這徒弟不行啊,師父孤軍奮戰,徒弟卻在背地裡偷人東西,看樣子一點都不關心師父死活。”
祁夜依冷笑:“呵。我還沒罵你們以多欺少,狗熊所為!”
他如今雖出于下風,可三人也奈何不得他。拖下去急得是他們,可不是祁夜依。
何況,祁夜依一鞭子将三人甩開,屋頂上現在站着的是送劍的景熙。
死魚眼道人擡手,世間音應聲而動,直劃破高樓,沖入她的手中。
高樓應聲而踏,不過眨眼間便碎了一半,她站在飓風中心,擡手便向棺材結界砍去。
齊筠鶴,她要救。
如此巨大的動靜引得幾人側目,釋真頃刻而動,腕上佛珠發出耀眼佛光形成佛印向景熙打去。
景熙隻覺得巨大灼燒感襲來,她像是忽然落進沙漠中的雪,不過眨眼便消弭。
铮——咔——
兩聲響起,祁夜依扔出兩根霜針,刺入釋真臂腕。
霎時間,佛珠破碎,靈氣凍結,釋真的左手炸了。血肉如同碎冰碴子,伴着佛珠,一塊一塊落到了地上。響聲清脆。
他微微有些出神,其中帶着顯而易見的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