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锵——”
長劍出鞘,二者相撞形成強力劍波,一些修為低者受其影響,一時間頭暈目眩。
衛青衣感受着震顫酥麻的虎口,冷笑,“齊庭主管好自家孩子。”
齊知許連忙來拽齊筠鶴,齊筠鶴手臂一揮将人拂開,道:“我看誰敢動!”
景熙也待持劍上前,卻感覺手腕一緊,祁夜依握住了她的手腕,腳下陣法形成。
隻聽耳邊不知誰喊了句,“不好他們要跑!”
再睜眼時,便來到了一處綠水青山所在。
齊筠鶴并未與他們同到此處,景熙眉頭微蹙,看向祁夜依。
祁夜依道:“放心了,小景。為師乃菩薩心腸,豈會見死不救。”
“齊知許若想奪舍她,必定還要準備些時日的,至少百年之内是不可的,左右你看我不順眼,我看你不順眼罷了。”
景熙默然片刻,道:“祁夜依,我問你,如此做法對你有什麼好處?”
祁夜依裝傻充愣:“小景,你在說什麼?”
景熙:“你分明知曉釋真不會說真話,為何還會任他前往指認而不阻攔。”
她驟然一笑,晨日的光耀眼撒在身上,多了幾分霧蒙蒙之感。
“總不至于是劍尊大人逍遙日子過累了,想成為修真界公敵?”
她這話夾槍帶棒,祁夜依瞧着這幅平靜裡帶着蔫壞的神情,一根手指搭在下巴上,“嗯……讓我想想,該怎麼同你說呢。”
他思索片刻道:“我同釋真有仇,若想讓菩提台出面制服,那釋真必定要做一番撼動修真界的‘大事’,為師就以身入局了。”
景熙看着祁夜依并不全信他的話,“師父所言,何仇何怨?”
“呵。”祁夜依道出一句輕笑,似諷似刺,略帶嘲弄,“何須管這麼多,我活菩薩為民除害本就是責任。他今日為利而謀,他日便能為利為禍。”
景熙盯着他的眼睛,祁夜依卻不與她對視,目光在躲閃,她知道祁夜依不可能同她說了。
她抱劍道:“你需要我做什麼?”
祁夜依拿扇子的手一頓,定定地瞧向景熙,竟顯得有些失态。
他嘴角扯出一抹笑,“小景果真聰明。”
景熙心道屁話,祁夜依若是不想讓她幹些什麼事,怎麼可能說什麼好戲開場,還與她說這般多。
祁夜依:“為師往日打上菩提台,被他們扔出,自此便再也進不得。”
景熙差點被他一句話嗆到,打上菩提台和打到如來腳下有什麼區别?!這人到底什麼實力?
祁夜依繼續道:“為師覺得小景頗有佛緣,想來是能将此事告知菩提台的。”
景熙沉默片刻,總覺得祁夜依有些眼盲心瞎。她一隻鬼不鬼人不人的東西,怎麼就頗具佛緣,怕不是未來得及踏進菩提台便會被佛光普照上西天了。
如此想來好像真的頗具佛緣了。
“你的意思是要我一人前往菩提台。”
祁夜依颔首,“嗯。小景可願答應?”
景熙思考一番,也許可以一試,問道:“有什麼好處?”
祁夜依晃晃扇子:“好處麼,小景就不想問問菩提台人死能不能複生嗎?”
人死複生?!景熙蓦地看向祁夜依,他臉上現出微笑,淺淡極了,像一抹留白,深意斐然。
景熙沉默片刻,盯着祁夜依的眼睛,認真道:“我不想。”
他們複活又能怎樣面對這千瘡百孔的世界。如今是一城人身死,可隻要焚厄還活着,就會有更多的無辜人死去。
隻要天理不正,就注定有更多的人喪命。
在真正能對抗天道之前,景熙不會做這些事。
祁夜依面色微變,像撕裂的條條宣紙,一片片褪色,直至慘白。
他低頭扯扯嘴角,“是,是麼?”
景熙瞧出了他的不對勁:“你怎麼了?”
祁夜依擡頭已恢複了原樣,看不出一點痕迹,還厚顔無恥道:“小景,你如此關心為師,莫不是還在觊觎我?”
景熙深吸一口氣,将劍往前一湊,面無表情道:“再說廢話割了你的舌頭下酒。”
“嚯,小景這麼冷酷無情,我好怕怕呀。”
景熙扶額,她真不知道這人畫風為何會轉變得這般快。
他那神情,她确定不是眼花。
他到底瞞着她什麼?
祁夜依忽視景熙審視的目光,破罐子破摔抓着她的袖子,“小景,你幫幫我嘛,幫幫我嘛。你也不想我活菩薩變成修真界大壞蛋吧。”
景熙嫌棄地甩甩袖子,“松手,幫。”
祁夜依眼眸一亮,樂呵道:“小景,你人真好。和我一樣好。”
景熙無語:“别往自己臉上貼金了,祁夜公子。”
祁夜依一邊笑眯眯一邊拿出千秋圖。那圖紙在他的催動下發出光芒。
“景兒,再見了。”
景熙看他一眼,這就是讀者評論裡提起褲子不認人的渣男麼?
祁夜依目送景熙離開,便合上了千秋圖。他的身後,站了一個白紗蒙面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