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賀閑說的話今天的确實現了。
聞榭早上一起床就感覺呼吸不太順暢,額前的碎發被冷汗浸濕,黏在發燙的皮膚上 太陽穴突突直跳動,拿體溫計測了一下,還好燒得不是很高。
聞榭心裡嘀咕了句烏鴉嘴,拿了點卧室裡常備着的退燒藥吃下,苦澀的藥片在舌根化開,讓他本就發幹的喉嚨更加難受。
他已經差不多習慣了這種暈乎的感受,若無其事走下樓去冰箱裡拿點吃的當早飯。
隻是今天與平常不同,客廳裡傳來電視播放的新聞聲響,聞禮正坐在沙方上跟人打電話。
聞榭站在樓梯上,正要往下走,聞禮顯然沒注意到他,跟着電話裡的人說道:“是啊,最近那個野種放寒假了。好不容易可以休息一段時間,想起跟他在一個屋檐下就感覺膈應得慌。”
聞禮心理變态這件事在聞家不是秘密。
他對聞榭這個弟弟很是厭惡,一種近乎病态的憎恨,折磨聞榭便成了他平日裡最喜歡的事。
聞榭在這個家的存在對于他來說就像一根刺,深深紮在他的血肉裡,讓他無法忽視,也無法忍受。
他必須看着聞榭痛苦,才能緩解自己内心那股扭曲的躁動。
看着他身上的掐痕、淤青,看着他身上沒一塊好肉,這樣可以從中獲取無盡的愉悅感。
他喜歡把點燃的煙頭摁在聞榭的手臂上,看着他疼得發抖,卻咬着嘴唇一聲不吭。
聞禮盯着他蒼白的臉,笑得格外愉悅:“疼嗎?疼就叫出來啊。”
聞榭隻是沉默地低下頭,任由血珠從燙傷的皮膚上滲出。
聞禮的笑容漸漸冷了下來。
他讨厭聞榭的沉默,讨厭他那雙黑沉沉的眼睛,仿佛無論怎麼折磨他,他都不會真正屈服。
這讓他更加煩躁,也更加瘋狂。
聞緻遠向來對他也隻有跟聞禮一樣的态度,隻是看着不會制止,隻有一些實在過頭的行為會出口提醒幾句,但也僅此而已。
聞禮聽見後面的腳步聲,微微扭過頭看過去,瞧見是聞榭後輕笑了聲:“我還以為誰呢,”
聞榭沒有理會他,直接往廚房走。
這樣的對話他聽了太多次,早麻木了。
他長大一些後便一直住校,聞禮後面工作變得更忙減少了會碰面的機會,再加上他也學會了還手,那些事很久沒再發生過了。
聞榭覺得這樣的生活已經很不錯了,不太想去再發生争執。
“想拿吃的?”聞禮背靠在沙發上,饒有興緻地看着他的背影,故意膈應他:“那還真不好意思,我不常回來,這次不好容易可以放松一段時間,冰箱那些怪占位置的,已經叫阿姨把那些都扔了,全部換成我最近喜歡的口味。”
不等聞榭說話,他又繼續開口:“哦對了,我也給他們說了,不用顧着小少爺,他不樂意被伺候着。你說是吧,小少爺?”
他故意加重後面三個字眼,他知道聞榭最讨厭什麼,但他就喜歡看着他生氣的模樣。
聞榭停下腳步,手指無意識地收緊,指甲陷入掌心,但很快又松開了,沒有猶豫直接出了門。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