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換了自家馬車以後,宿諸對這趟旅行就一點怨言也沒有了,朱忠十分懂得察言觀色,當宿諸想安靜看書時,他就待在一邊安靜的仿佛不存在,當宿諸看累了想休息一下時,他又總能找到話題聊起來。
自從第一波刺客之後,他們也并未消停,依然遇到了好幾撥的刺客,強攻者有之,僞裝乞丐難民者有之,但對于沒有了活動必要的宿諸來說,他們的存在也沒有了半點意義。
朱忠和侍衛們經常能看到這樣一幕,車隊在路上走着走着,車内突然飛出來一柄劍,自行飛向遠處,半晌後又自動飛回車内,安靜的躺回道長的手心。車隊再走上一陣,便能看到路邊埋伏的刺客的遺體。
最開始見到這一幕,衆人還震驚過,而後反應過來,為他們展現這一幕的可是仙人啊!禦劍都不過是基礎手段而已!
到最後再見到劍憑空飛出,所有人都不再震驚,隻有對道長的狂熱崇敬越來越強。
仙人下凡來到大盛,定是天佑大盛!而他們有幸能與仙人同行,定能得仙人福澤庇佑,這是三生有幸!
當馬車到達城門處時,所有侍衛竟然不約而同的感覺到了遺憾。
與仙人共處的時間竟然這麼快就結束了,他們還期盼着能得仙人青睐,也許也能一起踏入修仙之路呢。
“朱大人,您的使命到這裡就結束了,接下來就由咱家帶着道長進宮面聖就行了。這位就是道長吧,看上去倒是一表人才的,跟咱家來吧。”
一道陰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宿諸收回了打量城牆的目光。
在這個時代看來,這樣的城牆已經算得上是龐然大物,堅固而難以逾越,隐約露出的幾個崗哨昭示着他如同外表一般的不好惹。
對觊觎京城這塊肥肉的入侵者而言,這足以成為阻礙他們野心的一道天塹,其中遍布的斑駁印記也訴說着它見證的一切,充斥着曆史獨有的厚重與肅穆。
在宿諸原來的世界的曆史上,其實也曾有過這樣的建築,風格也與這裡十分相似。
隻可惜,在千年的演變中,那些建築或是消失于炮火或機械之中,或是在時光的侵襲中不複昔日的榮光,變成了另一種模樣,後人隻能憑借斷壁殘垣去想象他們盛極的場景。
在這一點上,即使沒有這些如同幻想一般的能力,宿諸依然感謝這一場穿越。能夠親眼見證本來早已消逝在曆史長河中的事物,他已經比其他人幸運太多。
“張大人是宮裡來接道長的?”朱忠略微有些納悶的看着眼前這個樣貌陌生的内侍。
聽内侍的自我介紹,他姓張,按照慣例也該稱一句張内侍,往尊敬了說叫一聲張大人。
朱忠以往也沒跑過這樣的差事,其實并不大懂具體的流程,隻是以為要按照慣例,誰跑的差事誰便負責到底。
不過這樣的納悶在朱忠看過對方出示的身份證明後消失的一幹二淨,他走的一步三回頭,末了還要來上一句:“那道長,咱們宮裡再見!”
那隊侍衛跟她一樣,就差黏在宿諸身邊不離開了,但終究不能抗旨,隻能離開。
道長這個稱呼是宿諸要求的,這些人本是想要管他叫仙長的,奈何宿諸聽這詞怎麼聽怎麼感覺在叫他縣長,在他的要求下,這些人便把稱呼改回了道長。
“到底是鄉下來的土包子,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模樣!究竟是不是裝模作樣想着欺騙陛下的還說不準呢,沒準半點真本事沒有,被人說了兩句奉承話就當真了!”張内侍“小聲”嘟囔道。
見宿諸看過來,他扯着臉皮給了他一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還請道長快點,若耽誤了時辰被陛下怪罪了,那可不是咱家的過錯。”
陰陽怪氣的語氣,再加上内侍特有的尖銳陰柔的嗓音,嘲諷度直接上升一個檔,讓人聽了就不舒服。
宿諸卻不生氣:“好的哦。”
他越過張内侍往前走了幾步,見他還停在原地,回頭催促道:“不走嗎?你不是怕被怪罪嗎?”
張内侍:“……”
你為什麼不生氣啊!為什麼還反過來催他快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