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玄章與謝雙卿等在周城主的催促下,終于來到了防禦陣處,他們還是頭一次見識到下界的人妖邊界。
他們和周城主等人先是穿過了海磐石砌成的長牆,這裡駐守着成千上萬的邊防軍,其中也有一些術師,他們都駐紮在海磐牆内,提防着遠方的妖域。
穿過海磐牆,便是乾坤當年在下界設置的防禦陣了。
這是一道極其震撼的屏障,像一道天幕傾瀉下來的柔和綠光,看不見盡頭。宋玄章伸出手觸摸這道屏障,靈紋從他的手掌往外蕩開,如同水面的波紋。
他手中加重了幾分力氣,這靈膜便往裡頭凹陷了些,但他的手卻穿不過這層屏障,防禦陣的陣眼感知到他,其餘陣眼紛紛像他的手掌處輸送靈力,他掌下的那層防禦罩立馬變得堅硬起來。
好生神奇
就是這樣一道看似柔和的屏障,卻阻隔了妖域上百年。
宋玄章對下界的人妖兩族紛争并不了解,他此刻隻是驚訝與乾坤防禦陣的精妙。
奇卦師當真得天獨厚,借助天地之力,竟能設計得出如此陣法,聽聞上清界的誕生也離不開奇卦師。
透過這層柔和的防禦陣,隻看看到北方的妖域是一大片的冰原,一望無際,冰藍的湖面結了厚厚的冰層,倒映着天幕。雪山連綿不斷,巍峨屹立在遠方。就是這片冰原,隐藏了無數隻妖獸,當初它們被驅趕進妖域,便一直蟄伏在其中。
宋玄章細細觀摩着這陣法。
乾坤的防禦陣并不是一道密不透風的牆,而是有固定位置的靈眼釋放出的靈力所編織成的靈牆。
五年過去了,上一批輸入靈眼的靈力漸漸消散,此刻防禦陣的靈眼變得暗淡,靈眼之間的靈氣疏散,中間出現了許多的縫隙,這也是一些小妖能夠溜進防禦陣的原因。
逍遙宗此次要做的便是将執法堂交給他們的清玉石中的靈氣輸送近防禦陣,讓靈眼與靈眼之間重新變得緊密無實,讓這防禦陣恢複,繼續為下界的百姓抵擋妖族。
他們從執法堂那領取任務時,執法堂交給了他們幾袋清玉石,用以向下界的防禦陣輸送靈力,這其中包含在和執法堂給他們此次任務的酬勞。
宋玄章作為宗主,為保宗内弟子的公平,将清玉石平均分成了五份,各自保管。
裴嘉很快就趕了過來,她将自己那份清玉石交給宋玄章。
宋玄章皺了皺眉頭:“你怎麼就剩三塊清玉石了。”
裴嘉不滿道:“我的鹿車可花了大價錢呢,我好歹還剩三塊,風懷麟可是一塊都不剩了,他下界的時候把玉石全拿來賄賂仙侍了。”
不過想到風懷麟那隻狐狸的下場,裴嘉笑嘻嘻地向一旁的謝雙卿道:“風懷麟那隻狐狸怕是找不到了呢,他真是大意,看來也沒将那隻狐狸放在心上。謝姐姐,你可千萬不要同情他。”
謝雙卿沒有言語,她知道,不光是裴嘉的玉石所剩無幾,她與宋玄章還有裴胥的玉石都沒剩幾塊了。
本以為下界的防禦陣隻需幾塊清玉石便可填滿,沒曾想着防禦陣比他們想的要龐大許多,靈眼多到數不清,但玉石已被他們花完。
此時周城主等人就等候在他們身後,焦急地等待着他們重新将靈力輸入防禦陣内。
衆人都沒注意到,一陣又一陣低低的怪異聲正從防禦陣後方的妖域傳來,冰原上的光芒太過刺眼,以至那頭的異動未被注意到。
宋玄章感受到身後凡人的視線,臉面挂不住,心中有些煩躁。
他們需要先将防禦陣的靈眼關停,在極短的時間内完成新一輪靈氣的更替。
他硬着頭皮将僅剩的幾塊玉石中的靈氣輸入進去,那幾塊清玉石很快就被吸幹。
但防禦陣的靈眼卻還是處于半亮不亮的狀态,周城主見過防禦陣的鼎盛時期,那光芒十分強烈。
周城主不由得出聲詢問:“仙師,這防禦陣是否已經重置完畢?”
宋玄章臉色未變,道:“是”
周城主猶豫道:“可這陣眼為何還是如此暗淡?是否靈力不夠?”
宋玄章道:“下界防禦陣所耗靈力過多,是以上清界決定削減防禦陣的力度。”
周城主震驚道:“可我們交上去的賦稅并未減少,也并得削減防禦陣力度的通知之訊。”
宋玄章卻是已經不想和周城主廢話,他不耐煩道:“你們擔心地過多了,又不止十四城設置了防禦陣,别處的防禦陣也會護着人族。”
周城主有些焦急:“仙師,這防禦陣事關整個人族的安危,不能出差錯阿!”
他們正說着話,突然,一聲清脆的撞擊聲傳來。
眼前的防禦陣突然炸開一片血霧。
衆人轉身看去。
一隻身形龐大的牛妖撞擊在了防禦陣上。
周城主臉色一變,他聽到了那種嘶吼聲,細碎地,低沉地,像是從地底深處發出的。
這聲音他幼時聽過,母親告訴他這是野獸蓄力時發出的聲響。
他猛地擡頭,道:“不好,是妖族!”
果不其然,又有幾隻牛妖要不要命地沖向防禦陣,速度極快。
血霧不斷地炸開。
宋玄章不以為意,他在上清界時見過化妖的野獸,在大街上橫沖直撞,傷了幾個靈力不高的仙侍,沒一會就被幾個二階靈術師制服。
妖族在上清界的仙人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他不以為意道:“前方便是妖域,有幾頭妖獸沖撞實屬正..”
話還未說完,防禦陣傳來一陣劇烈的抖動,上空突然湧起一陣陣嘶吼聲。
天空中的日光像是突然被遮蔽般,忽地暗了下來。
緊接着,嘩啦啦的聲響傳來自頭頂傳來
像是洪水傾瀉般從防禦陣的上空湧入一群黑漆漆的鳥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