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那間,明亮的火光如一條巨龍沖破雨幕,照亮了灰白的天幕。
熱浪滾滾,将周圍的雨水盡數蒸發,靠近這把劍的乾坤弟子一下子就被這火光刺地睜不開眼,滾燙的溫度緊接着便襲來。
這把冒着火焰的黑劍鋒利無比,‘嘶拉’一聲便劃開了靈網。
白霜雙眉一皺,厲聲道:“流火劍!!拿下她!”
這火焰漲勢迅猛,迅速燒毀了金網,靈網被劃開,破成一片片碎片,這碎片竟燃起了火焰,蔓延到将她包圍的數名乾坤弟子身上,天空的雨水落在這火焰上,火焰竟也不滅。
其餘乾坤弟子被這火焰燒地進不了身,随靖秋當即逼近,将他們一個個抹了喉。
她的劍法太快,隻見空中濺出一道道血迹,雨水與鮮血混合,逼仄的小巷子裡陣陣血腥味。
白霜的水靈點也迅速暗淡下去。
她抽出腰間的另一把血劍,飛身逼近随靖秋,和随靖秋纏鬥了起來。
白霜劍風淩厲,還能分出神識調動靈眼使出不同的陣法阻礙随靖秋。
但随靖秋體術了得,看似老态龍鐘劍風卻死死壓着白霜。
兩人的劍揮動之快,隻能瞧見幾道殘影。
白霜的手臂被劃破,滲出鮮紅的血迹,血液馬上就燃了起來。
她悶哼一聲,有些不可思議。
這金麟甲竟就這樣劃破了?
白霜顧不得傷勢,提劍繼續砍向随靖秋。
兩劍相碰,發出冷冽的碰擊聲。
手臂上的火越燒越烈,一陣陣鑽心的痛襲來,白霜逼近随靖秋,兩人的臉近在咫尺,流火劍的靈焰炙烤着白霜,她的頭發都好像要燒起來。
白霜惡狠狠道:“傳說中的流火劍,遇血就燃,這火毒果然名不虛傳,隻不過你還能撐多久呢?”
随靖秋不答反問:“你這血劍從何而來?你是方年的弟子?”
白霜加重手中力道,想壓過随靖秋,她不屑道:“我師父姓白,叫白年”
幾名乾坤弟子躲在随靖秋身後準備偷襲,随靖秋手中流火劍用力逼退白霜,轉身一劍劃過那幾名弟子腹部,他們的身上随即燃起黑火。
鮮血染紅白金術袍,燃起黑色火焰,幾位弟子大驚失色,疼地在地上打滾,火焰順勢就吞沒了他們,他們在地上痛苦地哀嚎着,很快就将他們燒得隻剩下幾具白森森的骨架。
靈力不夠高強的弟子遇火神力便是如此下場,随靖秋劍法過于狠辣,惹得其餘弟子一時間不敢近身。
白霜又乘勢襲來,随靖秋提劍擋住,不屑道:“白年,好一個欺師滅祖,忘恩負義的東西,連自己的姓氏都能丢掉,教出來的徒弟也是如此,今日我便替師父清理門戶!”
白霜怒對:“你也配!我師父乃乾坤尊者的親傳弟子”
随靖秋腳步一變,白霜瞬時撲空,随靖秋當即側身躍起砍向白霜腦袋,白霜來不及轉身,隻能握住劍柄提臂擋住這一劍,兩人刀刃再次相碰。
白霜的劍刃被随靖秋壓地動彈不得,手中血劍的劍刃被壓地慢慢逼近自己的臉。
“尊者?白振鹭?笑話,你不如問問他如何從當年一個殘廢變為如今的大奇卦師”随靖秋蒼老的聲音徒然變得有力。
“方年這個畜生!背叛師父轉而拜師白振鹭,簡直一丘之貉!”随靖秋道。
她将白霜的血劍壓地動彈不得。
眼見自己手中的劍反而被壓地逼近自己的臉,白霜卻也不敢拜于下風,不僅絲毫不退讓,反而故意激怒随靖秋。
“哦?原來我師父當年也是師從秦紅之,按道理我還得喊你一聲師叔呢,既是同門,師叔還是不要為難晚輩了,将流火劍交出,也算為秦紅之當年在上清界造下的孽積點福德了,師叔—”
白霜最後一聲師叔叫地意味深長,故意惡心随靖秋,幾名乾坤弟子乘機從四面八方提劍殺來。
随靖秋被其中一名弟子劃傷後背,鮮血飛濺,她随即借着這股力量,一腳重重揣在白霜腹部,将她踹開幾米遠。
随靖秋怒道:“你也配?方年早就被我師父逐出師門,隻可惜不能将那孽畜手刃,留着他活在這世間!”
一名接着一名的弟子攻向随靖秋,又不斷有陣法幹擾她。
随靖秋陷入乾坤弟子的車輪戰,但她對陣法的熟悉程度簡直可怕。
乾坤弟子還未出招,她便已預料到那顆陣眼是做何的,甚至還能調用他們的陣法來對付他們。
乾坤陣法上被牢牢壓制,隻能使用劍術,可惜那流火劍實在威猛。
不僅熱浪逼人,被它所傷更是猶如置于焚爐,烈焰燒身,生不如死,他們之前所穿的金麟甲根本頂不住。
很快這小巷子裡已是鮮血橫濺,一具又一具的身體燃起,不久後便燒地隻剩白骨。
白霜眯了眯眼。
這随靖秋,可真難殺,這麼多人都困不住。
她再次提起血劍砍了上去,這一劍,淩厲地像雷電。
随靖秋轉身一劍砍在她的血劍上,白霜的氣勁沒卸下來,反而被逼地後退幾步,摔在牆面上,肩骨當場破碎,她的術袍都已經滲出了鮮紅的血迹,黑色的火焰在其中燃燒起來。
她捂着燃燒的手臂緩緩站起,這火焰越發地止不住了,她都能聞到自己血肉燒焦的味道。
簡直鑽心地疼,她的額頭沁出一層又一層的冷汗。
“方年沒告訴過你,流火劍除了火神力,還有什麼嗎?”随靖秋道。
白霜不明所以,她舉起自己的劍,臉色大變,血劍已經被攔腰截斷,隻剩短短的一節。
她看向随靖秋手裡的那把劍,震驚道:“流火劍的劍身是用黑鐵做的?”。
黑鐵便是金神力,是她之聽說過黑鐵被分成了三塊,一塊在天心閣,一塊在劍窟,還有一塊不知所蹤。
随靖秋冷冷的看着她:“乾坤真是一代不如一代,火神力沒有依托,如何鑄成劍,而世間除了黑鐵,又有什麼東西能夠承載火神力?”
白霜神色凝滞住,流火劍的劍身既是用黑鐵做的,難怪金麟甲防不住。
可師父既然知道,為何不告知他們,這與送死何異?
随靖秋道:“當年劍窟為報我師父的救命之恩鑄了這把血劍,方年從師父那得了血劍便背叛師門,還有臉将劍傳給徒弟”
白霜失了血劍,随靖秋又劈來一劍,她隻能擡手去擋。随靖秋一腳踹開她的手,清脆的骨裂聲響起,随靖秋又一劍砍在她的肩頭,白霜被這力道逼地雙膝跪地,一口鮮血吐出來。
白霜方才破碎的肩骨此刻被流火劍的火毒燒起,疼痛瞬間襲滿全身,此時已是重傷累累。
她随即朝其餘弟子使了使眼色,幾名弟子從随靖秋身後襲來。
随靖秋當即轉身砍去,鮮血再次飛濺空中。
白霜趁亂飛身至屋頂,眼見大半乾坤弟子都中了火毒,無法壓制,她壓低聲音對一旁弟子道:“可以了,先行撤退”。
其餘弟子見此,紛紛從小巷中撤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