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明并也沒故弄玄虛,甚至可以說是一張嘴便和盤托出。
“就如你見到的,我勸她随心而行,而這丫頭最終的确沒再難為自己。哦,當然這其中,和你有關,和考教之事有關的細節嘛。”
說着,他捋着胡須微微一笑。
“也簡單的很。為師深覺你說的也對,五日後考全琴棋書畫并不容易也算是刁難人了。與其讓你提心吊膽,殚精竭慮,還要苦思冥想的辛苦套話,不如我随機應變,救人救己,是吧?”
“……嘶。”
石婵被擠兌的一陣牙疼。
果然。
這老家夥是打定主意讓石蓮與她“相鬥”,且看樣子是要将這場比試在衆目睽睽之下進行到底了。
将本在他倆之間的争執矛盾,禍水東引到石家去。一勞永逸不說,隻怕不是她就是石蓮,又或她們都是他要做什麼的墊腳石。
但不得不說,老家夥真是夠敏銳也夠狡猾。明明她已吃過一次虧,心底早已對其戒備已極,更是在與其一起時時警醒自己,喜怒都不可形于色。
但就是如此雖沒明說這些,可心中所想也與之相差無幾了。
哪怕這幾日學來的強身健體的操練功法,的确讓她越發靈活,身輕體健。但被人壓着脅迫着做事,任誰也開心不起來。
更不用說想到對方先君子後小人的行事手段——引她入甕的種種作為,一時之間真是所有愧疚過意不去,全都煙消雲散。
當然,會入甕也要怪她自己一時鬼迷心竅投機取巧。以此為戒,眼下走一步算一步吧。
閉眼深呼吸後,再睜眼時石婵已心緒平和,開口時更是隻冷靜專注于此刻真正該在乎的事。
“然後呢?你這是想讓我和她比什麼,怎麼比?裁判怕不會是你,那是誰?石家的老祖宗嗎?”
“呵呵,這就天機不可洩露喽。”
石婵斜了便宜師父一眼,轉回頭也不多糾纏。
依她猜測,老家夥怕也是随機應變,根本沒想那麼遠。
三人一前兩後離開密林時,小徑出口處石蓮的貼身丫鬟正靠着樹幹半睡半醒。
“……呼……嗯……”
“翠兒,把東西送回院裡去,再去松鶴堂等我。”
丫鬟翠兒被突然的吩咐吓了一跳,本能擡頭看了看天色,才困惑的看向石蓮。
“姑娘這回怎麼這麼早?咦?這兩位,老咳咳咳……老神仙,你們怎麼一起,這是?”
石婵合理懷疑,這叫翠兒的小丫頭剛剛那個“老”字後面,一定接的不是什麼好話或敬稱,也根本不可能是神仙兩個字兒。
都不用其他佐證,隻看翠兒此刻明明頻頻向她張望,卻不敢再多問一個字兒就能看出一二來。
但眼下她實在不想節外生枝,便隻沖翠兒笑笑,便眼觀鼻鼻觀心的繼續養神,為一會兒可能當場就要動真格的比試養精蓄銳。
石婵不笑還好。
映着明媚春光的溫柔笑顔與英俊飒爽眉眼,隻一回眸間,竟就把小丫頭弄了個大紅臉。
奈何“罪魁禍首”早已轉開目光,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石蓮舍不得磕碰到琴囊與手中的臘梅,張嘴提醒又實在尴尬,隻能無奈中略忙亂的騰出一隻手,輕敲翠兒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