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

亨利抓過靠墊盤腿坐下，潮濕的發梢滴着水，遊戲手柄指示燈在室内明明滅滅。

牆角的健身器械挂着未拆封的護腕，與茶幾下層《演員的自我修養》形成微妙呼應。

“要試試即興發揮嗎？”亨利拿起手柄時腕骨凸起鋒利的弧度，他按下開機鍵，電視屏幕亮起的藍光映在他側臉，“就像遊戲裡的隐藏劇情。”

“也好。”

維多利亞的指甲無意識刮過劇本上那句“他扣住她的後頸”，空調終于開始吐出冷氣，卻吹不散鼻尖萦繞的雪松氣息。

當亨利傾身過來示範動作戲時，她看見他後頸未擦幹的水迹正順着脊椎沒入衣領。

“這個角度攝影機會拍到睫毛顫動。”他的呼吸掃過她耳尖，握着她手腕示範推搡動作時，掌心的繭子磨過她突突跳動的脈搏。

落地窗外傳來蟬鳴驟響，維多利亞突然發現他右肩有道淡粉色的傷疤，像是某次吊威亞留下的印記。

電視背景音裡正在播放BGM，亨利講解分鏡時喉結随着吞咽上下滑動。維多利亞的膝蓋不小心碰到他腿側，浴巾下緊實的肌肉線條讓她想起今晚見到他時，看見他胸口被汗水打濕一片，運動繃帶纏在手腕的樣子。

“你剛才念台詞的時候，”亨利突然用劇本輕點她膝蓋，“上半身不由自主地前傾。”

他眼裡晃着笑意，像發現遊戲彩蛋的玩家，“和女主角緊張時的習慣一模一樣。”

維多利亞感覺後頸沁出薄汗，這才發現他不知何時把空調調高了兩度。

風扇搖頭時掀起她鬓角的碎發，亨利伸手替她别到耳後，指腹若有似無擦過耳垂。

這個動作不在劇本裡，卻契合男主角設定。

電視機播放的場景突然炸開煙花，維多利亞看着映在他瞳孔裡的彩色光斑，此刻他滾燙的掌心正貼着她後腰，比浴室的蒸汽還要灼人。

這戲是沒法對了。

此時此刻的氣氛，實在是令人心猿意馬。

茶幾上的手機及時地傳來震動，未讀完的劇本被風吹得嘩啦作響。

維多利亞瞥見手機屏幕，立馬站起了身。

“抱歉，我接個電話。”

說罷，她拿起手機去往陽台。

亨利注視着她的背影，仰頭灌下冷掉的咖啡，喉結處的水珠墜入衣領。

一個巴掌拍不響，她心思浮動，他又何嘗不是？

好不容易鼓足勇氣主動“勾引”了一回，也不知道維多利亞對他究竟有沒有那方面的感覺。

畢竟遊戲上的好友們都說，男女之間若是習慣了“好朋友”的關系，就再也難寸進一步了。

他歎了口氣，望着維多利亞在分鏡圖上批注的字迹，真心希望這場即興對戲永遠不要殺青。

*

第77屆奧斯卡頒獎典禮于2005年2月27日，在美國洛杉矶好萊塢柯達劇院舉行。

奧斯卡紅毯上照舊的星光璀璨，今晚奧斯卡小金人花落誰家也不僅僅是對于劇組和人員榮譽上的褒獎，也是拉動票房的重要一環，牽扯的是真正的經濟利益。

這也導緻在紅毯上，各家競争者們也都在暗流湧動地各出奇招了。

就如同《飛行家》提名金球獎最佳男主角的萊昂納多·迪卡普裡奧，也被現場記者們問到了前段時間爆出的绯聞。

“對，她确實不是我的女朋友。”

“跟你們一樣，我也是今天才得知她的名字。”

“是的，她确實很漂亮，我很欣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