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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的陽光灼燒着橡皮艇邊緣。

維多利亞把潛水鏡卡在額頭，單手擰緊氣瓶閥門後，踩着濕滑的碼頭木闆走向訓練船。

鹹澀的海風掀起她紮成高馬尾的頭發，鹽漬在潛水服領口凝成霜花。

維多利亞低頭第五次檢查氣瓶閥門，聽見另一邊傳來美式髒話混着愛爾蘭腔的悶笑。

她輕輕擡眸，克裡斯蒂安·貝爾正把配重帶往腰間扣，繃緊的潛水服讓減重到121磅（54KG）的身體像把淬了火的軍刀。

希裡安·墨菲蹲在橡皮艇邊緣，肌肉線條在緊身潛水服下潛伏，像頭正在觀測獵物的黑豹。

他們正翻看着她的素描本。

那上面有她畫的教練，額頭皺紋裡藏着隻透明蝦虎魚。

難怪笑成那樣。

“CAA那幫吸血鬼，”克裡斯蒂安·貝爾甩過來一瓶功能飲料，瓶身還凝着冰櫃裡的水珠。

“聽說他們用同一個教練省了30%的傭金。”

他比半年前《蝙蝠俠：俠影之謎》首映禮時更憔悴，下颌線鋒利得像能割破橡皮船。

維多利亞回想起那天他接受采訪的時候，西裝袖口好似還沾着減肥代餐粉，她擰開飲料瓶喝了口，搖頭。

“知足吧，有我們陪着訓練還不好？”

希裡安·墨菲懶洋洋地把防曬霜也抛給維多利亞：“總比某人在《機械師》裡餓到啃潛水鏡強。”

他指腹殘留着防曬霜的椰子香順勢而來，倒是沁人心脾。

維多利亞厚厚地塗着防曬，悶笑兩聲，瞧見克裡斯蒂安·貝爾的嘴角都耷拉了下去。

隻見他上前，一把拽過維多利亞的BC背心，金屬搭扣撞出清脆的響。

“你笑什麼，CAA的共享條款分明比克蘇魯神話還荒誕。”

他無名指上的婚戒擦過維多利亞鎖骨，那裡還留着昨日撞到珊瑚時的淤青。

“他們甚至要求我們共用防寒劑。”

他嗤笑着指向希裡安·墨菲腳邊印有《紅眼航班》LOGO的保溫箱，“知道為什麼選這片海？因為這裡的鲨魚都比好萊塢經紀人善良。”

一起訓練這麼幾天，維多利亞早就摸清了克裡斯蒂安的脾性。

他其實人還不錯，隻是最近對CAA确實有些不滿，再加上為了維持身形減重，天天吃不飽餓肚子嘛，嘴巴上總是有點毒了。

但也情有可原。

他在CAA簽了這麼多年，待遇卻與她一個堕落童星差不多，更别提他為演戲付出的那麼多努力。

短時間内像橡皮人般忽胖忽瘦哪是誰都能随意做到的？

多傷身體啊。

“咦？”

一旁的希裡安·墨菲忽然将手裡的素描本倒轉過來。

在12頁的邊緣，有一幅未完成的蝙蝠俠戰車草圖，鉛筆印被海水暈開後，竟像極了諾蘭給他和貝爾看過的三部曲概念圖。

“維多利亞，你真該給韋恩企業投簡曆。”

他的食指在蝙蝠标志上扣了兩下，睫毛上挂着海霧似的水珠，當真是我見猶憐。

維多利亞對這一幅美景心裡暗歎，手上卻沒停地戴上呼吸器。

“那得看蝙蝠俠願不願意給個機會了。”

克裡斯蒂安·貝爾翻了個白眼，“你的備用呼吸管裝反了。”

他揚手抛來一管防水膠帶。

維多利亞穩穩接住，嘴角揚起挑釁的弧度：“多謝提醒，不過我更擔心你《緻命魔術》裡那些水箱機關。”

她故意把膠帶扔回貝爾腳邊，轉身檢查希裡安·墨菲的氣壓表。

愛爾蘭人就這樣任她擺布着，好脾氣得很。

“别學她綁蛙鞋。”

克裡斯蒂安·貝爾突然抓住維多利亞腳踝，他拇指按着她凸出的踝骨，“《緻命魔術》的劇本裡，有人這樣死在水箱。”